第三章 茶煙涼相顧斷腸因難忘草色映殘光(16)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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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許是沒想到,許是,避不了?
這鞠,正中他胸膛。
偏巧的,他穿了月白色衣服,鞠落在地上時,她嫣然回首,初時,他胸前一片月白,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有血慢慢地滲出來姣。
他站在原處一動不動,背對著日頭的方向,過於光亮,所以,是她看花了眼?為何這一瞬間,她看見的,是他臉上恬靜的,一閃而過的微笑?那般眼神,恰如從前他牽著小馬兒在草長鶯飛的時節裡等她一般,春日暖暖,盡數融進他眼裡去了…秈…
他胸口的血跡如一朵血色之花,花骨朵漸漸開啟,蹴鞠場瞬時一片肅靜,靖安王妃一聲驚呼打破了這沉寂……
“王爺!”楊文淑離座,一團嬌小紅影飛一般朝那人奔去。
而此刻,他大腿處衣襬也滲出了血跡,如在白絹上潑開的硃砂……
楊文淑攙住他,一白一紅,一偉岸,一嬌柔……
呵……她轉過臉去,她終於做到了,胸中有快意,眼角卻為何有酸楚?
她快步走向那個穿龍袍的人,那裡,才是她該站的位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所以,她今日沒有做錯。
耳邊依然響過自己蹴鞠時說的那句話:王爺,我們永不可能站在一隊了,你可要好好記得……
永不可能了……
她想朝著長安一笑,卻有什麼東西滑落眼角……
天顏驟然變色,卻極力剋制,只握緊了上官花逐的手,低喝,“靖安王舊跡復發,夏節到此結束,傳太醫,靖安王留宮中診治。”
適才還熱熱鬧鬧的蹴鞠場立時陰暗起來,靖安王被留於雲羅殿,而靖安王妃也沒能離開皇宮,留於萃茗閣。
說是留宮中就醫,實則重重侍衛把手,太醫來時,永嘉帝親自過問,非但上官花逐不被帶入雲羅殿,靖安王妃也於萃茗閣中,不得踏出半步。
不知道永嘉帝會如何處置他,上官花逐在未央宮裡靜等。
他說過,凡事要泰然。
只要他不逼她,她時時能泰然……
她只是不明白,她擊中的只是他胸膛,為何腿上的傷也會滲血?
細想,這蹴鞠很是激烈,奔跑之中拉裂也有可能,否則,比賽之初他怎麼會想退出?
這番等待,一直到晚上。
她已用過晚膳,碧曼正在給她梳髮。
烏黑的長髮解散,披落下來,綢緞一般流動,玉梳在髮絲間不斷打滑。
她想著,看來今晚已無事,打算早早歇息,此念頭剛一動,永嘉帝身邊的小太監來了,傳永嘉帝口諭,請上官小姐前往走一趟。
於是,她急令碧曼給自己重新梳髮更衣。
碧曼原本想著是晚上,素淨一些便可,她見了卻不要,“盛裝!碧曼!要盛裝!”
是以,碧曼給了換了最是明麗的黃色對襟纏枝菊花襖,胸前補菊花、雲紋、海水、山石,下身著紅織金雲龍海水紋襴裙,頭飾全套黃金寶石頭面首飾,兩耳戴鎏金銀環墜寶白玉壽字耳環。
頓時金光閃閃,明豔動人,通身的皇妃氣派。
上官花逐又令碧曼加深了唇色,方領著長安隨小太監離開未央宮。
原本以為這是去雲羅殿的,卻不曾想,小太監領著她上了轎,在一行侍衛的保護下往另一處而去,那是她從不曾踏足的地方。
“這是去……”她見這路越來越偏,開啟轎簾問小太監。
“天牢。”小太監倒也不瞞著她。
被送進天牢了?亦即罪名坐實了?她隱隱覺得一切太順利,反而有些詭異……
心下不免懸了起來……
抵達天牢入口時,轎子停了下來。
長安掀開轎簾,扶著她下轎,和小太監一起,走下天牢的臺階。
縱然是夏夜,一股溼冷之氣撲來,她不禁身上一寒,對於這裡面是何等情形,竟多了一分怯意。
腳步略略一停。
只是,在這宮裡,有些事,一旦由她開始了,便不可能再
由著她結束。
以後的許多事,皆是如此……
這是法則。亦是多年之後,某人鐵騎踏進宮門之時,贈她的箴言……
她頭皮微微發麻,然,略停之後,仍穩穩步入。
雖是夜晚,天牢內卻燭火通明。
走在潮溼的通道間,兩側皆是鐵製牢籠,卻全都空空,並無犯人。
想來,此處天牢所押之人皆是皇室中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