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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機開著,放在枕頭邊。手機是一款新款的諾基亞,有電話進來時,手機屏會閃起藍光。我和一家家醫院保持聯絡,和阿德偶爾通話,還會間或打一個長途給遠在楓橋的外婆,假惺惺地問候一番。外婆的嗓門仍然很大,這令我放心,嗓門大說明外婆的健康。有許多時候,我很想到楓橋小鎮去生活一段時間,把一些雜事都拋開,做一個碌碌無為的小鎮青年,搖頭晃腦地從小鎮老街上走過。
有一些時候,阿德會打來一個電話。我和他之間的距離,稍稍遠了。他臉上的笑影不是很多,他很像是忙碌的樣子。我知道,自從那場夜雨以後,我和他之間已經開始順著兩個方向奔走。我在楓橋小鎮養傷,我遇到了珂珂,我遭遇燕子的背叛,然後我遇到了恩,遇到了丁淑琴,看上去,生活變得多姿多彩。現在,我望著丁淑琴的名片,希望她出現在我的面前。但是名片從來不說話,名片是沒默的沒有表情的符號。
我躺在床上,赤著的腳蹬著床邊的牆壁,左手丁淑琴的名片,右手是一隻手機。我給丁淑琴打通了電話,我說我是小門。丁淑琴說哪個小門?我說就是那個把你誤認為是另一個女人的小門。丁淑琴在電話那頭吃吃地笑起來,說,我知道,我故意問你一句的。我說丁淑琴同志我請你喝茶,我們去青藤茶樓好不好。丁淑琴仍然吃吃地笑,說,你怎麼那麼老套,你就想不出新一點的伎倆嗎。我也笑了,我說你怎麼知道這是伎倆,我約會你,是和你談工作。談藥品方面的工作。丁淑琴說算了吧,你有幾根花腸子,我第一次見你面時就一清二楚了。
從我的老屋到青藤茶樓,車子要鑽過西湖隧道,但我還是比丁淑琴早到了半個小時。我坐等著丁淑琴的到來,丁淑琴一步步向我走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一種光芒,柔軟瑰麗之中,帶著一種令人折服的力度。丁淑琴穿著一件長袖上裝,和一條長褲,她是一個長腿的女人,她的打扮華貴而脫俗,她微笑著,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我將眼睛微微閉了起來,想,這樣的女人,我怎麼近得了身。我多麼像一粒塵埃,而丁淑琴不是, 她是一粒珍珠。
丁淑琴在我對面坐下,她把臉微微仰起,但是臉上仍然掛著一抹淺笑。她說小門,我想喝一杯綠茶,另外,我想吃一些點心,但是我不想起身,我一動也不想動。我站了起來,叫來了綠茶,端來了自助點心,榛子、西瓜、寧波小湯圓,魷魚絲等等,在她的面前堆得滿滿的。她用她纖長的手指托起玻璃杯,一個美人端起一杯綠茶,那樣的風情,會令人心動。丁淑琴抿了一口茶,然後就盯著我看,說,開始你的滔天謊言吧。
我想,我應該真的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話了,但絕不是滔天謊言。而丁淑琴,像一個聰明的預言家一樣,她以為,為了不使今天的約會冷場,我一定會說許多話。我喝了一口茶,想真他奶奶的,約會也累。但是我還是說了,我說,丁淑琴同志,今天的談話從一個叫珂珂的女孩子開始。我說珂珂的出現,一個美麗的女騙子的遁跡,然後是我發瘋般的尋找。接著我的生活開始平靜,接著恩卻出現了,接著恩和我在一個雨夜的十字路口分開後,也消失了。再接著,我認識了一個叫丁淑琴的女人,她美麗大方,光彩照人。
我不停地喝著茶,不停地說著話。丁淑琴有時候喝茶,有時吃東西,有時心不在焉。但是我知道她什麼都聽了進去。在我說累了的時候,我發現她有了倦容,她一定在聽了太多的話以後,感到了乏味。丁淑琴說,你是在說一部小說嗎,你適合寫小說。你索性就寫一部叫做《你的身體充滿鴉片》的小說吧。我啞然失笑,我說這都是發生在我身邊的事,你居然說是小說。丁淑琴看著我,看了很我以後,她嘆了一口氣,說年輕人是不可以太懷舊的,如果年輕時候懷舊,那麼當你年紀大了的時候,你去懷什麼。丁淑琴接著伸出手來,在我的臉上輕輕拍了拍,我能感受到她手的柔軟,那是一雙白嫩纖細的手。丁淑琴在拍完我的臉時說,傻瓜,你像一個孩子。丁淑琴的話一說完,我就把自己當成孩子了。我想,也許我在那麼多年裡,竟不曾學會長大。
從青藤茶樓出來,我送丁淑琴回家。我們是走著回去的,一路上,沒有說太多的話。丁淑琴一直比我走在稍前方的位置,我能看到她曼妙的身材,和特別的行走姿勢。她的兩隻手放在身體前邊,手指和手指交錯,不停息地絞著。這就使得她走路的時候,身體扭動的幅度加大。在藍月亮花園小區,在小區的一幢樓下,在樓邊的一棵蔥鬱的樹下,丁淑琴對我說,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