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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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畢君臣之禮，孝成王由龍椅走下石階，來到他身後負手道：“少龍！你讓我怎樣處置你才好？你成功盜回《魯公秘錄》，殺死灰鬍，去我大趙一個禍患，立下大功。但你卻又不遵照寡人的吩咐，自作主張把三公主帶回來，讓我失信於魏人，說吧！寡人應賞你還是罰你？”

項少龍裝作惶然，跪下說道：“小臣知罪，但實是被迫無奈，魏人根本……”

趙王打斷他道：“不必多言，你要說的話雅王妹早告訴寡人，但終是沒有完成寡人交給你的使命。安厘王若違反婚約，便由得他失信毀約，現在卻變成是他可來指責寡人，你叫寡人怎樣交待？”

項少龍無名火起，真想把孝成王活活掐死，這麼不顧女兒幸福死活的父親，怎麼配做一國之君？他沉著氣解下背上載有囂魏牟首級的包裹，放在身前，說道：“大王把這個囂魏牟的首級送回給魏王，他當知道與囂魏牟合謀的事被我們識破，再不敢追究這件事。”

趙王愕然看著包裹，然後望著趙穆，不知道如何處理項少龍的提議。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一章　逃出大梁（11）

趙穆故做好人地道：“少龍你的提議很大膽，可是魏王隨口一句可把與囂魏牟的關係推得一乾二淨，甚至可說是你陷害他。唉！少龍的經驗仍是嫩了一點兒。”

項少龍早預料到奸鬼會這麼說，微微一笑道：“他和我們都是在找藉口吧，大王只須對安厘說，我為拯救公主，被迫躲避囂魏牟的追殺逃回邯鄲。魏境實在太不安全，魏人若想迎娶公主，請他派人來迎接公主好了，看他怎麼辦？”

趙穆想不到項少龍竟想出這麼一個方法來，一時無言以對。

趙王呆了半晌，點頭道：“不失為權宜之計，就這麼辦，看看安厘那老傢伙如何應付？”

再對項少龍道：“暫時算你功過相抵，保留原職，好好休息幾天，有事寡人自會召你入宮。”

項少龍抹一把冷汗，連忙告退。

項少龍剛離殿門，成胥迎上來，卻沒有久別重逢的歡欣，沉著臉低聲道：“雅夫人在等項兵衛。”嘆了一口氣。

項少龍湧起不祥的感覺，深吸一口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成胥眼中射出悲憤神色，咬牙切齒道：“妮夫人死了！”

項少龍大為震驚，喊道：“你說什麼？”

成胥神色黯然道：“事情發生在你離去後的第三天，早上侍女進她房內，發覺她拿著鋒利的匕首，小腹處有個致命的傷口，床榻全被鮮血染紅了。”

項少龍像從天堂墜進地獄，全身血液凍結起來，胸口若被千斤重錘擊中，呼吸艱難，身體的氣力忽地消失，一個踉蹌，差點兒仆倒在地上，幸虧成胥及時扶著。他臉色變得蒼白如紙，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面頰。想起妮夫人生前的一往情深，溫婉嫻雅，如此橫死，還有公道可言嗎？

成胥扶他站著好一會兒，項少龍咬牙問道：“她絕不會是自殺的，那些侍女什麼事都不知道嗎？”

成胥嘆道：“我們回來後就知道這麼多，那些侍女全被遣散，想找個來問問也辦不到。朝內的人又懾於趙穆淫威，不敢過問，大王現在完全被趙穆操縱，不會反對。”

項少龍失聲道：“趙穆？”

心中逐漸明白過來。趙穆見妮夫人從了他，妒念大發，向趙妮用強，趙妮受辱後悲憤交加，竟以死亡洗雪自己的恥辱。

趙穆這個禽獸不如的奸賊！

一陣錐心刺骨的痛楚和悲苦狂湧心頭，項少龍終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項少龍緊摟著趙雅，怕她會忽然像趙妮般消失。

雅夫人陪他垂下熱淚，悽然道：“項郎啊！振作點兒，趙穆現在更不會放過你和烏家，你若不堅強起來，遲早我們會被他害死。”

項少龍道：“小盤在哪裡？”

雅夫人道：“現在他暫由王姐照顧，這小孩很奇怪，哭了幾天後，沉默起來，再沒哭過，只說要等你回來。”

說到最後一句，趙盤的聲音在門外狂嘶道：“師傅！”

項少龍推開雅夫人，抱緊衝入他懷裡的趙盤。

小公子消瘦了許多，悲泣道：“師傅！是趙穆這奸鬼害死孃的，盤兒心中很恨！”

項少龍反而冷靜下來，問道：“告訴我那晚發生過什麼事？”

趙盤道：“那天大王使人送了些點心來，我吃後昏睡過去，醒來時娘已被人害死，遺體被移走。娘很慘啊！”又失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