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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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女兒經歷的點點滴滴,他也不知內宅瑣事竟然也和朝堂之上一樣互相傾軋,各有心思。
老話雖粗,但有道理。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林如海滿心懊惱,右手攥緊拳頭,床板被砸得嘭嘭響。
“愚蠢!愚不可及!”
家裡為著林如海這次出行,做了十二萬分預備。
林太太預備四個隨身伺候的書童,還有四個跑腿打雜、傳話、送信的雜活小廝,趕車的車伕兩人,灑掃嬤嬤兩人,灶間嬤嬤兩人、隨侍粗使丫鬟四人,大丫鬟四人,大毛衣裳八件,其它衣裳更是幾箱子,恨不得直接塞滿一艘船。
當然,這些都沒用上,林老爺黑著臉,只讓兒子帶著一個書童,另有一個嬤嬤,今年新做的那幾身狐裘斷然不能帶,尤其是那件緙絲底的白狐裘,千萬在箱子底壓得死死的!
真真可惜母親費心籌備,一腔慈母之愛,宛如滔滔江水,無處依託,氾濫成災。
想到自己和榮國府達成的協議,林家的家資若不是榮國府出面,怕有波折。
但那是黛玉的嫁妝,不是賈府的金銀。
一想到自家白花花的銀子流進榮國府的庫房,寶貝閨女林黛玉多吃幾幅藥,多用幾樣好的,府裡那一群人爛了舌根一般,說三道四。
氣憤,氣死老父親林如海,油鹽醬醋茶都倒在心頭,彷彿要將他一顆碎成八瓣慈父心腸醃漬入味。
此刻林如海的動作從捶床改為悲憤捶頭:“唉!怎會有我這樣蠢笨的父親,枉讀聖賢書!”
常安被林如海一句蠢貨罵的呆若木雞,端著硯臺杵在書箱邊,但見一向文質彬彬的大爺恨不得以頭搶地。
林如海在頭上咚咚敲了三下,常安才回魂,手忙腳亂放下硯臺。
“大爺……”
林如海方意識到自己失態,看來當魂魄久了也不好,很多做人時候的舉止習慣,竟然一時間適應不來。
林如海沉下一口氣,平復心緒,恢復往日玉樹臨風翩翩佳公子的模樣,揮揮手:“不關你事,將碗撤下去,我略躺躺。”
常安把空碗端在手中,想要離去又擔心他會不會又做什麼捶胸頓足的傻事。
林如海趕了一回,常安不情願的咕咕噥噥離開。
“要是多帶幾個人就好了。”
林如海此番乃是跟著書院的蘇大學士進京遊學,同行還有三名同窗。
夫子尚且樸素,他林如海現在只是一秀才出身,其餘三人都有舉人功名,鋪張奢靡,讀書的名聲要也還不要?
幾個書童里老爺專門挑他,常安覺得自己肩負重任,不由把腰桿又挺直幾分。
林如海沉沉睡去一整日,傍晚行船在京郊商港停靠,第二日便可進京。
常安來說今天晚間在岸上用,林如海披衣服梳洗,棄舟登岸。
一家民家小館,聊勝於無,店中打點得整潔,臨岸的雅座,蘇大學士和同行的陳香和錢牧已經到了,陳香看著江景,錢牧則眯眼捧著一個冊子,不肯放過一絲讀書的時光。
蘇大學士見林如海穿的不如平日在蘇州富貴,身量瘦高,一眼看去,清雋文弱,眼底透出憐惜,對常安道:“京中比不得蘇州,天更冷,給你家公子多穿衣裳。”
林如海頷首躬身謝過,才落座,就有人搖著扇子飛也似的走過來,風風火火在他對面坐下,倒杯茶水往下灌。
此人名叫蘇哲,和‘一門三學士’的蘇轍念起來一樣,但差著一個字。
蘇哲也生有一副好樣貌,他是蘇大學士的堂族孫輩,大約同賈母和寧國府的賈珍一樣的關係,今年正好加冠之年,乃是同窗之中與林如海年歲最相近的人。
林如海記得前世蘇哲高中他前一科的狀元,才華橫溢,意氣風發,當年蘇哲衣錦還鄉金榜題名,蘇州府花枝柳巷的娘子們擠破頭只求狀元郎贈詩一首,一時間蘇州城的薛濤箋‘洛陽紙貴’。
蘇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