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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老這麼傻站著和對方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個事啊。何況不到最後關頭,錢義也不願就此放棄希望。任由事態暴走下去。他喉頭軟骨上下滑動,艱難地做了個吞嚥動作。隨即振作精神大步上前,邊走邊大聲道:“我是長老議會的錢義,找個人出來和我說話。你們是什麼人?堵著路想幹什麼了?”
原本沉默的人群,立刻應聲起了反應。被徹底堵塞得水洩不通的公道,赫然因為人群向左右分開而出現一條筆直小路。隨即便有道身影從中走出。他身材算不上怎麼魁梧高大,面上架著副金絲眼鏡,顯得斯斯文文,滿身都是書卷氣息。觀其舉手投足便可知,他甚至連最低階的〖磁場轉動〗一重天水平,都不具備。頂多頂多,也就是名“武士”罷了。在強者世界,絕對屬於墊底貨『色』。可就是這樣一位武士,四周那些戰將、司令級強者們看見他身影之後,眼眸內卻都流『露』出奉其馬首是瞻的神『色』。
能夠有如此能耐,當然不是尋常之輩。錢義雖然此刻腦袋裡一片混『亂』,記不起對面那無數張熟悉面孔的名字了,但惟有現在走出來準備和自己對話的這個人,錢義絕對不會記錯。他叫做邗缸,作為章哉的徒弟之一,非常得其歡心寵愛。不過這人武學天分太差,練來練去也只在〖電流推動〗境界徘徊,總也突破不上〖磁場轉動〗。即使如此,他卻別具手腕,手頭上似乎總有花不盡的金錢。好幾次錢義因為急需用錢卻又手頭困難,於是向章哉求助,章哉都是直接寫張批條,讓錢義去找邗缸解決的。在錢義印象裡,邗缸『性』格圓滑八面玲瓏,不是那種熱血上頭就什麼都不管不顧蠻橫硬幹的人,所以和他說道理,應該說得通。
錢義安心地吐出口長氣,加快腳步向前,大聲道:“邗缸,是你?你是來送章師兄最後一程的吧?很好,不枉了師兄平日對你的痛愛。可這些人又怎麼回事?來參加葬禮的話,你們該去墓園等候才對吧?現在這麼多人擠在一起堵住了路,真真成何體統?快叫他們把路讓出來。否則的話,入葬吉時就要耽擱了。”
“吉時?錢師叔,您可真會說笑話。現在人都死了,把屍體埋進土裡,還有什麼吉利不吉利的?”邗缸伸手託了託自己的金絲眼鏡,冷冰冰道:“所以我們這些人今天聚集在這裡,為的不是要看怎麼埋死人,而是要為我們這五十多位不幸慘死,無辜受戮的師尊們討回一個公道!”
邗缸說話的語氣斬釘截鐵,字字句句,都蘊藏了決不動搖的堅定決心。話尤未落,他身後那幾千人突然同時握緊拳頭朝天揮舞,異口同聲呼喊道:“還我公道!還我公道!還我公道!”聲音響徹天地,方圓百里內遠近皆聞。頭頂處的人造大氣層受這股沖霄咆哮聲所影響,當即劇烈震動,風雲變『色』。因為嚴重環境汙染而永遠籠罩在月球人頭頂的厚厚灰雲,就此被吹得無影無蹤,流『露』出一片罕見的朗朗晴空。
錢義面『色』劇變,心神受這股意料之外的強悍威勢所懾,不由自主倒退三步,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重新站定。他苦笑道:“公道?世界上哪裡會有什麼公道?即使有,也未必就是符合你們心意的公道。即使符合你們心意,可是要想得到這種公道,又需要再流多少鮮血,付出多麼沉重的代價?唉~~邗缸師侄,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這種道理才對啊。既然如此,又何必再來做這種蠢事呢?”
邗缸滿面悲憤之『色』,慷慨激昂道:“誰說聰明人就不能做蠢事了?師父養我育我,教我一身本事。若沒有師父,就沒有今天的邗缸。今天師父他老人家無辜慘死,我這個做徒弟的假如不替他老人家討回公道,那還有什麼面目說自己是他老人家的徒弟,還有什麼面目說自己是〖銀月派〗弟子了?”說話才畢,他霍然轉身,向身後那幾千名銀月弟子大聲問道:“眾位師兄弟,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彷彿事先訓練過了的一樣。那幾千名銀月弟子再度舉拳向天,振臂大喝道:“無罪殺功臣,天理不容!無罪殺功臣,天理不容!為師盡孝,天經地義!為師盡孝,天經地義!”
錢義整張面孔都青了。他急聲大叫道:“住口,住口!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們知道些什麼?邗缸,你師父和這幾十名師叔伯究竟怎麼死的,你知不知道?別以為人多勢眾就了不起,說人多,你多得過城裡的軍警嗎?更何況,在‘那人’面前,哪怕你們人數再多十倍,照樣不夠人家一刀殺的。邗缸,師叔之所以說這些話,完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