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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給過我承諾。
我曾經以為我會與他在一起,與給予我生命裡的第一種溫暖的人一起,然後我發現諾言總是銷燬得輕易而且不留痕跡。以前有個電影叫《玻璃之城》,黎明對舒淇說,怕什麼,我總是會來娶你的。結果電影裡只用了短短几秒鐘就毀了這個諾言,這種等待卻沒能消退,剩下的只是無止境的傷害。如果承諾不能被完全擁有,那麼就只有絕望。寧可不要有希望也總好過希望後的絕望。
二
遇見顏夕是十三歲的記憶。
隱藏在意志裡的某種不安全感和震懾的疼痛,層層疊疊,無可比擬地展延。
她始終相信,有些事情,在第一個瞬間就已經被註定。
那年的秋天,安佳記得。她記得,他的眼睛和他的笑容。
他說,我叫談顏夕。他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姓,用漂亮有曲折的粉筆字。她聽見下面有女生驚訝的聲音崇拜的聲音。她見著他冷峻的笑容,明亮的眼睛驕傲的眼神。她始終相信,有些事情,在第一個瞬間就已經被註定。
章文佳:彼岸的煙火(2)
安佳想起《那時花開》裡笑容清亮邪氣的朴樹,想起電影裡周迅無所適從的臉,說著朴樹猶如一雙孩童一樣的眼睛。電影的開頭,她嫁給他,在影像裡晃動最初他們餘留黑板的字跡。黑板四周覆蓋灰塵,暗無天日。那部電影她沒有再看下去,那一年她十四歲。她只是知道電影裡朴樹叫做張揚,周迅叫做歡子,周迅穿著俗氣的婚紗襯著漫天的雪景吻著笑容溫和孩子氣的朴樹。她驚覺他有如朴樹一樣的氣息。
他有很長漆黑的頭髮,她一直看著他。
那年他二十四歲。他讓他們交的第一份作業,畫的即是心中的幻覺,一場無所顧忌的幻覺,用曲折的記憶,他要他們描述心中的他。她用2B的鉛筆打著濃重的陰影,看著他從講義臺上走下來,臨著窗朝外望去。他的臉非常非常俊美,藝術家的氣息濃重如同一重厚重2B的陰影,深刻明靜。他的長髮在風裡飄。安心忽然覺得有一種盛大的力量在張開,層層綻開,如花一般,將人掌控使人沉溺。
她是孤獨寡言沉默的女孩子,需要愛和擁抱。她用色彩來表達內心的深刻。白色的鉛畫紙上只有黑色。黑或者白,完全的光明或者沉溺的黑暗。她看見周圍所有的人都在用美術顏料上色,她一直看著,看著。所有。只有她的,除去黑白別無他色。顏夕走到她桌子旁邊,她輕聲疑問。談老師……顏夕低頭看她。是不是可以,不用顏料。她的聲音如此微小。可以,顏夕笑,然後看著她桌角上35分的數學試卷。他說,你是叫許安佳麼。他笑起來很好看,俊美而且有迷惑的氣息。周圍的人都看著他們。但是安佳沒有再說話,她低下頭,請你喊我安佳。他的眼睛很明亮,深邃,像是湖水。安佳在畫的背面寫字,她寫,送給我深邃的一束光芒。她寫,我叫安佳,請你記住我。
次日清晨,她走過顏夕的辦公室。她透過陽光照射的玻璃窗,見著顏夕手中的畫。她見著他手中的那張之有黑白兩色的畫。於是然,她微笑。孩童一般天真的笑,她輕輕的地貼著玻璃窗,陽光直直附在她臉上,襯著光亮,她輕輕說,談老師。送給我深邃的一束光芒。一片深藍深藍的海洋……
三
天然,我大概是個不容易快樂的人。所以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寫字,我的內心戲太重太深刻。那日,安佳對天然說。
許天然是學校前任校刊主編,一直是才華橫溢而且激烈的男孩子。有時候安佳不明白,為什麼一生總是為激烈的才子著迷。顏夕亦是如此,大抵也是天意。因為激烈與部長起爭議隨即被調職處置,一切由許安佳接位,這個年輕聰慧漂亮的女孩是最好的人選。沒有任何的認證及投票,直接接位。然而她愛他,她願意用放棄主編職位的代價來愛他,儘管那時她已做出成績,是學校的熠熠明星,登上報紙封面,在校園裡被人撞到索求籤名,很得下屬的心並且是校刊四年來的最佳主編,被推薦去報社實習。她的笑容那麼甜美,仿若十歲那年。
她記得她看見許天然的第一眼,他的才華令她折服,那番光景讓她為之著迷。安佳說服新來的部長及學校領導,同意他回校刊做首發式的司儀,和她一起主持校刊的年度首發式。那時學生會多少已有人猜疑他們的關係,她亦不迴避且直言不諱。直到首發式上她把所有的臺詞給他把所有的光芒聚焦在他一人身上,做他的陪襯,她甘願在旁微笑。如她所願,他的口才及智慧令在場的學生會部長及領導一一折服,她確信那一刻她的笑容是真實存在的。隨後的頒獎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