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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定元年十一月的最後一天,天色將亮還未亮,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定安門」出了臨安府,向南行去!
自臨安府至龍泉郡,全程約四五百餘公里,以馬車日行百餘公里的速度,也須得四五天時間才能抵達。
不過,楚離也不甚著急,出了臨安府,馬車一路走走停停,偶爾還停下來欣賞沿途風景,倒也悠閒自在。
這一日,楚離一行卻是不知不覺錯過了宿頭,眼見紅日西沉,眼前卻是莽莽群山,目光所及之內,卻是看不到半點人煙!
“葉師,今日我等恐怕只能在野外露宿一宿了!”
楚離透過馬車車窗,望著兩側青山,不在意的笑道。
聞言,葉知秋回頭笑道:“東主,這倒無妨,昔日,葉某為尋找鑄劍的礦石,經常尋走於深山大澤,露宿荒野倒也成了習慣!”
說話間,馬車轉過一道山樑,忽而,在路的盡頭,卻是多出了一條岔道,直通右側的密林,而在密林深處,古木參天之中,竟有幾角飛簷隱現!
楚離掀開前面的門簾,對趕車之人道:“嚴佑,將馬車拐進右邊的岔道——”
“是,東家!”
那趕車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名為嚴佑,本是「滄瀾別院」中養馬的小廝,曾學得一手精湛的趕車本事,楚離偶然得知後,這嚴佑變成了楚離的專職車伕。
“東家,前面有一座寺廟——”
馬車走進深山,那幾角飛簷亦露出幾許本來面目,竟是一座規模龐大的古寺!
“深山藏古寺,曲徑隱悠途,東主,看來我們今晚不用露宿荒野了——”
葉知秋抬頭仰望半山腰上的古寺,撫須笑道!
馬車繼續往古寺行去,隨之古寺漸近,然而卻不得聞經聲鐘響,只聽見鳥鳴深山,水流潺潺之聲,而且,愈往前,愈見荒涼!
馬車在古寺門前石階下停了下來,楚離、葉知秋走下馬車,沿著石階而上,走進山門,眼前卻是一片荒涼景象。
楚離嘆道:“竟是一座荒寺!”
葉知秋道:“可惜了,觀這古寺規模,昔日應是香火鼎盛,如今卻是一片殘垣斷壁,可惜,可嘆!”
楚離道:“嚴佑,進去看看可有歇腳的地方!”
“是,東家!”
嚴佑恭聲道,言畢轉身向寺內走去。
片刻後,嚴佑從另一側的偏殿廢墟中走了出來,道:“東家,葉先生,這古寺之中空無一人,多數房屋都倒塌了,只有這大殿還算完整,收拾一下,倒可以將就著過一夜!”
“葉師,你看如何?”
聞言,楚離回首問葉知秋道。
葉知秋笑道:“能有一屋遮風避雨,已經很不錯了!”
“如此也好——”
楚離頷首笑道,“那今夜便在此處休息,我們明天一早再趕路吧!嚴佑,速去準備晚飯,別讓葉師久等了!”
片刻後,嚴佑在大殿中升起一堆篝火,火光將淒冷的大殿照得透亮;葉知秋已是五十餘歲,身骨、精神自是不比年青人,吃過晚飯便早早在篝火旁睡去!
“東家,給——”
這時,嚴佑笑著遞來一罈酒,道,“東家,這是小的在之前的集鎮上買的,不是什麼好酒,東家將就著嚐嚐,解解渴!”
楚離笑著接過酒罈,喝了一口,問道:“嚴佑,可曾成家了?”
嚴佑憨笑道:“東家,像小的這窮光蛋,誰家姑娘看得上眼?”
楚離笑道:“那是她們沒有眼光,別院裡也有不少姑娘,你可有瞧上的?等回去了我為你做主如何?”
嚴佑訕訕道:“東家莫要拿嚴佑開玩笑了,別院裡的姑娘個個金貴著呢,嚴佑可配不上她們!”
楚離知道別院裡的婢女多是趙禥從宮裡送來的宮女,在宮裡呆久了,個個眼高於頂,自是看不起似嚴佑這般的下人奴僕。
楚離笑道:“放心,別說只是幾個小小宮女,便是公主,只要你看上了,我也能為你做主!”
嚴佑聞言笑了笑,權當楚離之言不過是戲言,其實,卻是這幾日,楚離見這嚴佑憨厚淳樸,勤勤懇懇,為人聰明卻不奸猾,還算是可造之才,有意栽培,而且,隨著在趙宋皇朝的局面漸漸鋪開,楚離亦覺得手上的人手已經不夠用了!
忽而,楚離說道:“嚴佑,伸出你的左手來!”
嚴佑不知緣由,不過見楚離語氣慎重,連忙依言將左手伸了過來。
隨即,楚離把住嚴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