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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不是,對吧?”落心沒有結巴,眉毛一挑,她挑釁著;心卻一點一點兒地沉到了谷底。
兩雙寒目憤怒相對,四目同時射出的寒氣凍碎了室內的空氣,凝結成冰。清爽的秋風徐徐吹來,識趣地從落地窗前繞開,一片紅黃的落葉慢慢地,慢慢地下落,晃晃悠悠地落到地上還是激起了太大的響聲。
終於,他講話了。
“好!那就三天後再見吧。”有如夏日裡瓢潑大雨前的一聲悶雷,男人的聲音裡隱藏著壓抑的危險。
大婚交鋒
北格國的南禮公館內,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和親公主落心要在這裡出嫁。
一件鑲有金邊的純玄色婚袍上繡滿了金鳳,掛在公主的寢室裡。不同於大紅嫁衣熱熱鬧鬧的氣質,這件嫁衣寬大氣派,安靜優美。
按照冥野大陸的婚俗習慣,婚禮不叫婚禮,而是昏禮,顧名思義儀式是在黃昏時舉行。整個兒儀式以夫婦之義和結髮之恩為主題,所以喧鬧嘈雜的大擺酒宴並不被看好。本來落心很喜歡這種方式,應該就在一個月前,那時的她好期待,期待這場昏禮。可新郎卻是……唉,天不隨人願那!
望著銅鏡中自己蒼白的小臉兒,落心的思緒飛到了一個月前的靈妃山谷。
行過笄禮後,落心被允許出宮一天。初秋的靈妃山上清風送爽,*開放,遍野馨香。水藍色的天空上掛著絲絲縷縷的白雲,溫暖的太陽把黃黃白白的雛菊映襯得清麗而奪目。
一個小小的身影在花叢中忙碌著,只見她一會兒與碟同舞,一會兒仔細地檢視大小不同的花瓣,剪下合適得放到地上的花籃裡。不遠處的山石上,一個俊美的年輕男子全神關注地畫著什麼,一如陽光下的*,他的臉上散發著明朗的光華。一會兒的工夫,他停住了手中的筆,歪過頭仔細地審視了一下畫布,然後看看花叢中忙碌不停的清秀身影,幸福的笑了。
“心兒,你看這件怎麼樣?”南禮國的四王子舞天翼拿起一件黑紅相間的嫁衣畫樣兒給落心看。“嗯,還不錯。”落心提著滿籃*滿載而歸,懶洋洋地靠在翼的身上。“怎麼哪一件你都說不錯呀!”舞天翼欣喜地發現他的小丫頭真好打發,忍不住無比憐惜地捏了捏她的小鼻頭。
“噹噹噹,”敲門聲起,落心的思緒突然被打斷,她趕緊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起身開了門,強顏歡笑。
幾名小宮女端著胭脂、口紅、水粉、貼花等化妝品,蜂蜜和玫瑰花花瓣製成的洗面奶和羊脂護膚霜走了進來。一想起剛才沐浴時差點兒被她們搞掉一層皮,落心無奈地搖頭苦笑,不是十八歲才圓房嗎?現在搞得這麼複雜幹嗎!她有些擔心地想著。
“公主,外面有故人求見。”剛被折騰完,一名宮女捱到她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故人?會是誰?哥哥嗎?再次逃跑,可能嗎?想到這兒,她的心七上八下地跳了起來。“你們都退下。”落心命令了一句。
吱扭一聲,門開了。
是他,是翼哥哥,自從江邊一別,他真的跟到北格來了。落心靜靜地坐著心卻不停地狂跳,眼中的淚在眼眶中滾動,她咬著牙不讓它們流下來。
輕輕地關上門,舞天翼眼波如水,溫暖的笑容依然和煦如春風,可藏在眉宇間的那抹印跡寫著他心中的苦澀。
這個他從小就愛在心裡,捧在手中的女孩兒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而他居然什麼都不能做。從小他就知道落心是他這一生的責任,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可現在?
現在的她一旦踏進那扇綴著金釘的大門,他真得就什麼都不能為她做了,如果那人對她不好,他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衝上去保護她,甚至跟他拼命……
心中的苦澀一圈一圈地盪開,總是掛著溫柔笑容的俊臉不可控制地抽搐了幾下。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彼此,酸楚的疼痛撥弄著他們的心尖,悲苦的暗流狂湧,卻被淡淡地微笑粉飾了太平。不能讓他/她擔心,兩個人都這樣告誡著自己,眼光卻長久的糾纏著,如千年老樹的枝幹緊緊地纏繞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心兒!”良久,舞天翼忍住心中的痛,先開了口。
“哥哥!”
空氣凝結,無語凝噎,心口的痛如脹滿了氣的球,哪怕輕碰一下就會爆炸。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落心呼得站起來,撲到翼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把壓在心頭的苦宣洩出來,嚶嚶而泣。
“心兒,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哥哥要你好好的活著!”輕揉著落心的秀髮,舞天翼抑制住眼中的淚水,堅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