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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拜堂成親的那個‘我’旁邊還有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
此話未說完,姬紹冷不丁反應過來:
他和那個狗屁的冒充他的臉和他的法術的新郎官打架的時候,用了監裡麻衣千相的本事,雖然使得十分不到家,但也算是換了一張臉。
在這人眼中,和他拜堂的還當真是他姬紹本人!
姬紹心道:“壞事壞事!怎會這樣!”
隨即他想到他和那鬼新郎是怎樣打的架,便道:“既然你偷看了,那你後來沒有看到和你拜堂的那個‘我’的頭都裂開了,頭髮也掉光了麼?他已經死掉了,我和他不是同一個人!”
朱堪的神色更加迷茫,可他看過一眼李尚,便更執著道:“你們都是神仙,肯定能治好的。”
姬紹想道:“一個腦袋裂成八瓣,就是史冊上的‘神仙’來了也治不好啦!”
可是此話不便和朱堪這樣的外人說,憋得姬紹肺氣不順。
半晌,他轉頭低聲問李尚道:“李師叔……你確定,十分確定,百分之一百確定,這朱堪是普通人麼?”
李尚也十分配合地同他竊竊私語道:“我們用了所有的檢查手段,檢查他的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五臟六腑、骨頭血肉……都沒有任何術士之炁和邪祟法術停留過的跡象。
“也便是說,他確乎是普通人。”
姬紹心道:“普通人,那不就好辦啦?”
“既然他是普通人,”姬紹壓低聲音,向李尚道,“看到宋府那些事對他沒有任何好處,按金烏衛的規矩……把他這裡的那部分術士的記憶刪了不就行了嗎?”
如今金烏衛的每一條規矩,都是前朝、前前朝多少朝代的血的教訓。
讓普通人知道世上有術士的存在,卻不教給他們術數之法,便是引誘他們誤入歧途,為邪-教徒培養預備生員。可既讓普通人知道世上有術士的存在,又教給他們術數之法,那得來的便是弱肉強食,國家秩序的崩塌。
等得天下大亂,到頭來還是都給了邪-教徒培養了信眾。
“沒那麼簡單。”李尚目光中閃過一抹憂色,搖了搖頭道:“那些信眾在白浦縣做出此般暴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如今還未有定論,但這絕對不可能是一個結果,甚至它可能是一個開端……
“而在宋府那日,若不是你們常老師卜算出大凶及時趕到,你們都要折在那裡……那這個朱堪,便是宋府唯一倖存的活人。”
李尚暗藏疲色,已有幾根血絲的雙眼看向姬紹:“信眾只留這一個活人在白浦縣,你認為他們會是因為疏漏,因為慈悲嗎?”
“在王福王祿二人的回憶中,到最後他們連自己分明來的是宋府都不記得了,只口口聲聲是來朱府參加朱老爺的喜宴……”李尚道,“如此你還以為這朱堪只是一個普通人嗎?”
姬紹闖入宋府沒有入那些邪祟的局,沒有細聽到李尚說的這般細節,按李尚所說回想起來,一股陰冷氣不自覺沿脊樑骨爬上來。
李尚道:“不怕他不是普通人,怕的正是查不出任何,只查出他是個普通人。不過不論他是還不是普通人……在諸事結束以前,他都回不去了。等我回府會向上申關押令,把他在金閶府金烏衛看管起來。”
姬紹再去看朱堪的臉面。
朱堪仍是低著頭,沉默不言。那張娟秀的臉,沒有害怕,也沒有哀憐,只有迷茫。
姬紹看到朱堪便在這裡一直聽,心中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是聽不懂……還是認命?
姬紹問道:“李師叔,剛才的這些話,就讓他一直在這兒聽著麼?”
李尚也同他一起看向朱堪,片刻,李尚忽然大聲笑道:“放心,他聽不到,此話也不是說給他聽的。”
朱堪仍低著頭不言不語,姬紹正要問道:“他又不是聾子,怎麼聽不到?”
便見李尚掐出指訣,北斗七星起陣的陰炁之門陡然變局。
如同對鏡翻轉,姬紹雙目所見的休憩室中右邊的窗欞變為左邊的窗欞,放在右邊的文玩古具櫃變為左邊,連朱堪左眼皮下的小痣也變為右邊。
姬紹低下頭,看見自己的兩隻手也似隱隱交錯,左手在右、右手在左。
頃刻,翻轉世界中以陽炁起局,陣中變幻為南斗七星。
諸般變化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以陰炁起陣的北斗七星與以陽炁起陣的南斗七星,兩局已如同影像衝蕩般交疊。
陽為增、陰為減,一增一減,化歸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