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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陽兄,謝了。”
楊宇霆嘴唇顫抖著說,稍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你問我為什麼要建山林警備隊,老毛子無時無刻不在蠶食東北的林地,圍繞中東路摩擦尋釁,俄國匪徒燒山開荒、攔路搶劫時有發生,這種事情讓國防軍和省防軍出面都不太合適,也容易引發外交糾紛,可用山林警備隊應對就合情合理了,這件事老帥在的時候變同意了,只不過後來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就一直拖到現在。而且成立山林警備隊也有藏兵於林的作用,不出數年就能拉出一支精於遊擊作戰的強軍,再說為什麼購買捷克武器,說實話這裡面有我的一點私心在,捷克武器比起遼式步槍更適宜惡劣環境下的作戰,而且這筆批械都是暗中購入,本打算來個暗度陳倉,如今漢卿這一鬧,訊息都傳出去了,蘇聯人一定會警覺起來。”
說罷,楊宇霆嘆息一口氣道:“漢卿的眼光比起老帥來差遠了,若是老帥在,潤物無聲的就把事情辦成了。”
李伯陽琢磨著楊宇霆的這番話的真假,心想楊宇霆為東北利益打算是真,但培植個人勢力也不假,至於張學良眼光與老謀深算張作霖的比起來,自然稍顯稚嫩,在這一點上楊宇霆看的比誰也清楚。
“鄰葛兄,那東北鐵路督辦公署的事情又是怎麼一回事,我聽說你屢次找漢卿拍桌子,還要任命常蔭槐為督辦,老兄啊,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可不能有張家天下楊家黨的心思。”李伯陽奉勸了一句道。
“漢卿和你抱怨啦?這小子,一點城府都沒有。”
楊宇霆面露輕蔑,搖頭道:“這件事情我是問心無愧的,成立東北鐵路督辦公署,漢卿少不更事,不清楚裡面的利害,現在老毛子和東北在中東路正起糾紛,日本人又要建南滿路,眼下就是要趁易幟這個機會,把東三省的鐵路共管起來,等老毛子和日本人反應過來,木已成舟,他們要開打也得先和國民政府把話,這時候咱就可以用外交手段進行拖字訣,到時東北在鐵路的事情上就有了主動權。這件事事關重大,容不得閃失,須得一個手腕強硬的人來辦,常蔭槐做過京奉鐵路局長,還做過交通部代理總長,對鐵路熟悉的很,由他來做是最合適人選,漢卿他身份總司令,連這點容人之度也沒有,豈怨我和他大動肝火。”
李伯陽細聽著楊宇霆的話,無可否認的是楊宇霆的出發點是好的,就是辦事方法太過強勢了,透過這段時間對張學良的瞭解,李伯陽深知張學良是公子哥的脾性,好惡全憑一心,吃軟不吃硬,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心平氣和的促膝長談,而現實情況是,兩人各逞其強,想要壓迫對方屈服,最後就成了你贊成的我必反對,你反對的我必贊成的現狀。
“唉,鄰葛兄,我還是建議你和漢卿好好談談,都是自家人,何必搞得這麼生分,我來出面,怎麼樣,給這個薄面不給?”李伯陽口乾舌燥的勸道。
楊宇霆一屁股坐進沙發裡面不肯鬆口,態度堅決道:“不去,我為老張家辦事,他張漢卿他要是有心,就麻溜的簽了字,我就謝天謝地了。”
說罷不等李伯陽開口,楊宇霆岔開話題道:“不說這個,伯陽兄,中午留下吃飯,走,我帶你去書房參觀參觀。”
李伯陽識趣的不說了,作為朋友該說的都說了,能不能聽進去就看楊宇霆的了。
……
張學良一覺睡來,睡眼朦朧的睜開看,看到趙一荻正倚在床前看書,認真的樣子顯得格外嫻靜可愛,他忍不住呆呆看了一陣,直到趙一荻感覺到目光,低頭瞧見他醒來了,驚呼了一聲:“漢卿,你醒來了。”
張學良打了個哈欠道:“啊,小四,現在幾點了?”
趙一荻道:“已經十一點半了,大姐剛剛派人問你要不要回帥府吃飯。”
“不回去。”
張學良伸了個懶腰,哈欠連天的起了床,覺得渾身上下不利索,道:“小四,把傢伙拿過來。”
傢伙指的是大煙,趙一荻滿不情願的拿過煙具給張學良點上,他抽了幾口鴉片煙後,馬上變得精神奕奕起來,在趙一荻的服侍下換上戎裝,隨口問道:“李伯陽呢?起來了沒有?”
趙一荻道:“聽譚海說去了楊督辦哪裡!”
張學良皺了皺眉,有些不悅道:“伯陽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和楊鄰葛不對付,還去找他。”
趙一荻道:“人家又不是你的部下,見誰不見誰還看你喜好呀。”
張學良釋然一笑,洗漱之後簡單的吃了些茶點,侍衛長劉多荃拿著今日的報紙進來,張學良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