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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翟忍冬當街抽他他不還手,是怕街上人多,他雙拳難敵四手,那小四衝他噴口氣就嚇得他落荒而逃時的神色,紀硯清就真解釋不了。
外強中乾的本性是藏不住的。
況且他現在手還斷了一隻。
不過……
紀硯清回憶起賊說最後那句話時的表情和語氣,眉頭皺了起來。
狗急了會跳牆,人急了,可能就不再是人。
“這幾天多留幾個心眼。”紀硯清沉聲道。
黎婧:“我知道!我們老闆走的時候已經交代過了!”
紀硯清轉頭:“她知道這人會來?”
黎婧說:“不知道,猜的。藏冬開在這兒幾十年,不可能始終一帆風順。”
“以前怎麼處理的?報警?”
“不能報警,會被報復。”
“那就這麼忍氣吞聲?”
“沒。”黎婧搖搖頭說:“往常老闆只要在,大大小小事的都是她擺平,她出門了,還有小邱隨叫隨到。那姑娘在城裡的大酒店當過保安,能打得很,所以藏冬從來沒真出過什麼事。今天是真寸了,兩人一個聯絡不上,一個遠在縣城,怎麼跟算好的一樣!”
黎婧想到這兒又氣又急,急匆匆跑到櫃檯前給翟忍冬打電話。
紀硯清站在原地沒動。
她不是喜歡庸人自擾的性子,但有時候不得不結合實際多想一層。
她有種預感,如果有下次,那個賊會衝著她。
“呵。”
紀硯清低笑一聲,動作優雅地拉了拉披肩,轉身往樓梯方向走。
真要衝她還好了,她最近的心情這麼差,正缺一個發洩的途徑。
剛一直在廚房裡忙的劉姐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出來看到個個神色緊張,她懵了兩秒,快步走到唯一一個表情淡定的紀硯清旁邊問:“咋了這是?”
紀硯清笑不露齒:“沒什麼,天太冷了,影響心情。”
劉大姐兩手攏在嘴邊哈了口氣,相互搓著:“是啊,這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你上樓?”劉姐問。
紀硯清踏上樓梯:“嗯,上去睡一覺,坐久了有點累。”
劉姐點點頭,和她並排走著閒話家常。
餘光瞥見劉大姐胳膊下夾著的盒子,紀硯清目光猛地一頓,明知故問:“這是什麼?”
“什麼?哦,這個啊,護目鏡。”劉大姐把盒子拿到手裡,揭開蓋子給紀硯清看,“忍冬走的那天晚上打電話給我,說她不小心弄丟了,讓我在店裡留意一下,沒想到還真有。”劉姐嘆一聲,可惜地說:“這麼好的東西,也不知道誰扔垃圾桶的,還不蓋蓋子,往打了碗的碎瓷片上一磕,鏡片都留坑了。”
紀硯清嘴唇緊抿,一語不發。
竟然真的誤會翟忍冬了……
她就是著急走,才沒拿護目鏡。
可郭大姐明明和她沒有什麼特別關係啊。
紀硯清臉色難看,難以想象翟忍冬走得有多急,也無法想象她在那麼著急的情形下,怎麼想到給劉姐打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電話。
她這陣子聽翟忍冬懟人聽慣了,腦子裡根本無法建立起她的另一種想象——友善的,細心的,好心腸的。
於是,無法被具象的這個翟忍冬變成一種陌生的怪異情緒在紀硯清胸腔裡迅速滋生。
她咬了一下牙,好讓自己看起來平靜無常。
“劉姐,我到了。”紀硯清說。
劉姐應一聲,繼續和她一道往裡走。
紀硯清臉色有一瞬間的古怪,眼看著劉姐一路陪她走到底,還在繼續往前走時變成徹徹底底的死寂。她站在自己房門口,手搭著門鎖,問:“翟老闆的房間也在三樓?”
劉姐站在公共區域搖搖頭:“三樓是給客人住的。”接著抬手往上一指,說:“忍冬住你正上頭的閣樓裡。”
有差?
只是下來需要過程,她會更晚發現,更加斷定她故意聽自己牆角而已。
紀硯清握著門鎖,眼神又暗又沉。
她一直自視清醒,一邊提醒翟忍冬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一邊想方設法和她劃清界限。她費的那些勁兒,現在看起來就像個笑話。
打從她斷定翟忍冬故意聽自己牆角那秒開始,她就對翟忍冬存了偏見,根本不可能做到所謂井水不犯河水的中立態度,始終都是沒什麼錯的翟忍冬在默不作聲忍讓她。
她大度嗎?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