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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在,自是讓王、程兩人提不戒心,只當他是年少不經事,擔心會試名次,心思無屬。
如此一來,自不會多加詢問,反出聲勸慰,只讓他放寬心。
“楊賢弟不及弱冠,何須如此?”
十六歲的舉人,實屬鳳毛麟角,滿朝之上,唯有楊廷和楊大學士能與之一比。
楊大學士十二歲中舉,堪稱神童,然也曾春闈落第,待到十九歲方中進士。若楊瓚此番中了貢士,哪怕殿試失常,落得個二甲末尾,甚至淪入三甲,也稱得上奇事。
想到這裡,王、程二人不免生出同李舉人一般的心思,對楊瓚的態度愈發熱切。
按照後世的話說,如此“績優股”,不早早買入,還等著漲停再下手?
楊瓚兩世為人,在職場摸爬滾打多個春秋,察言觀色已成為本能。見到三人神情,不覺哂然。
看來,無論相隔幾百年,職場和官-場的學問實是共通。
經義文章固然重要,會做人,能做人,交好君子,不惡小人,持守底線,不為惡行,才是存身的根本。
不知不覺間,已是卯時中,天色大亮,快馬飛報的差人過去一批又一批,始終未曾停在福來樓前。
眼見將到貢院貼榜的時辰,眾舉子均有些失望。
春闈多取前三百名,得快馬送報者,必是名次靠前。不得送報,未必沒有得中的希望,然名次靠後,殿試的位次必也靠後。換句話說,想得君王掃一眼都難,如何不讓志向朝堂的舉子們失望?
楊瓚隨眾人起身,喚來書童,一併前往貢院。
剛行至門前,忽遇一匹快馬迎面馳來,馬上騎士拉緊韁繩,隔得尚遠,便已高聲道:“恭賀保安州涿鹿縣舉子楊瓚楊老爺高中今科貢士第五十九名……”
聲音傳來,眾舉子定住腳步,紛紛轉頭,想看看楊老爺是哪位。
李、王、程三人先是愣住,旋即現出笑容,連聲道:“恭喜楊賢弟!”
楊瓚立在門前,看向報喜的差人,笑也不是,哭也不成。
倒是書童反應最快,取出兩個荷包,暗中扯了扯楊瓚的袖子,提醒道:“四郎,報喜要給賞錢。”
楊家世居宣府,雖不是豪強巨賈,卻也是當地望族。
楊四郎今番趕考,除了家中父母兄長打點,更有族人送來的盤纏,數量相當可觀。
弘治年間,美洲白銀尚未流入,寶鈔雖也貶值,卻還沒成為廢紙,白銀更是實打實的硬通貨,一百兩便足夠一家五口舒舒服服過上不少時日。
楊瓚手中銀票不下三百兩,單書童便懷揣十餘兩現銀,百餘貫寶鈔,可想而知,楊舉人,現下該稱楊貢士,半點不差錢。
差人飛送喜報,得來的賞錢有多有少。楊瓚有原身的記憶,自然取過一隻荷包,不假書童之手,親自遞與差人。
“勞煩足下,請喝幾杯水酒。”
差人受寵若驚,忙不迭抱拳行禮。
舉人老爺見得多了,如此禮待,實是首例。
差人隸屬五城兵馬司,面對販夫走卒,多飛揚跋扈,肆行隨意。然面對這些讀書人,尤其是春闈得中的貢士老爺,實不敢有半點不敬。
這位楊老爺年紀不大,觀其言行舉止,莫名有幾分熟悉。
心頭忽閃過一個名字,差人悚然,姿態變得更為恭敬。
楊瓚笑了笑,不以為意,吩咐書童取來賞錢,打點客棧上下,仍與李舉人等一同前往貢院看榜。
不為其他,跟上大部隊,不搞-孤-立-主-義,總是有好處。
事實證明,他做對了。
離開福來樓,先後遇上幾波人,都是前往貢院的舉人,其中便有高中會元的董王已,及緊隨其後的顧九和等人。
眾人或坐車,或步行,一路談笑,瀾衫輕動,神采飛揚,行過之處都似有了墨香。
貢院之前,五城兵馬司的官兵和順天府衙役拉開長列,維持秩序。亦有官員大戶的家人候在一旁,眼神發亮。
榜下捉婿不是虛話,只因眼前都是官兵,自不能如鄉試隨意。先看準了,回頭打聽清楚,才好下手。
楊瓚等人到時,恰逢貢院正門大開。
兩名青衣官員手持榜單,張貼在牆面之上,當即引來一陣-騷-動。
“楊賢弟,我等先去看榜。”
雖知榜單不會消失,眾人仍顯得十分激動,紛紛湧向前,不時有人被踩掉鞋子,扯破衣袖。
楊瓚不想湊熱鬧,逆著人潮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