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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上前,將一枚造型古拙的木簪奉給張太后。
“兒子記得,母后曾有一枚木簪,是父皇早年相贈。後遺落湖中,不曾尋得。”
看著木簪,張太后指尖輕顫。
“都是早年的事了……皇帝如何曉得?”
“父皇說過。”朱厚照笑道,“父皇曾對兒提起,兒便記在心中。日前尋得此簪,奉於母后,權做兒子的一片孝心。”
“好,好……”
張太后取出木簪,材料做工均非出自內府,同當年弘治帝所贈,卻有六七分相似。
想當初,宮中被萬妃把持,文華殿的一應用度都是減之又減,剋扣得不能再剋扣。
還是太子的弘治帝,奉皇命出宮拜見閣老,一路戰戰兢兢,被萬妃的黨羽監視。歸來之後,避開眾人,從懷中取出一支木簪……
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張太后不由得心酸。
那樣的苦日子,她和先皇相互扶持,相濡以沫。後來怎麼就變了?
是因她護著兄弟,哭求先皇處置朝臣;還是兄弟窺-伺內闈,她卻求著先皇杖斃了直言的中官?
仔細想來,落到今日,當真怨不得旁人。
握著木簪,張太后鳳目含淚。
朱厚照手足無措,只能向太皇太后和吳太妃求助。
“大好的日子,天子又是這般仁孝,該高興才是。”
王太皇太后出言,揮退斟酒的宮人,喚來夏福,道:“好孩子,為太后奉一杯水酒。”
“是。”
夏福盈盈起身,執起酒壺,走到太后和天子前。皓腕輕舉,清冽的酒水落入金盞,粉面微垂,輕聲道:“娘娘,請用。”
聲音悅耳,帶著水鄉的溫潤。
朱厚照恍了一下神,不由得側首,看向身旁少女。
十四五的年紀,粉面桃腮。穿著宮裙,黑髮梳成小髻,鬢梳金簪俱為宮中之物。
“朕記得你。”朱厚照忽然道,“你姓夏,祖上曾隨船隊出海。”
“回陛下,正是。”
“咳!陛下,該入席了。”
朱厚照還想繼續說,卻聽太皇太后一聲咳嗽,請他入席。
夏福忙福身,托起酒壺返回席中。坐下之後,頭垂得更低,俏臉泛紅,不勝-嬌-羞。
人走了,抻著脖子也沒法說話,朱厚照滿臉失望。
張太后取下金簪,換上木簪。見朱厚照這個樣子,心頭微動,不免失笑。
年少慕艾,心思純粹。
初見先皇時,也是這樣一副呆樣。
想到這裡,目光自然轉向夏福。
先時同太皇太后和太妃置氣,四個候選鳳位的美人,她都沒有仔細看過。現下細觀,不得不佩服兩人的眼光。
俊俏聰慧,難得的是那份穩重。
“是個好孩子。”
低語一聲,張太后微微頷首。
入席之後,朱厚照仍頻頻看向夏福,很顯然,話沒說出口,心裡始終惦記。
夏福端正坐著,不敢輕動。
性格再沉穩,面對這種情況也會發慌。驚喜交加,耳邊嗡嗡作響,心砰砰亂跳,片刻也不得安穩。
天子的表現,兩宮盡覽。
王太皇太后和吳太妃交換眼神,暗暗點頭。
如此看來,選擇應是沒錯。終究要天子喜歡,小夫妻才能安安穩穩,和如琴瑟。
一場佳宴,有人開心,自也有人失落。
宴會最後,天子從宮外帶回的四季走馬燈,由太皇太后做主,賜給夏福。同時令人取來釵環,賞給在座美人。
夏福所得最厚,一枚點翠鳳簪,鳳尾展開,足有兩個巴掌寬。鳳口銜三串米粒大的紅寶石,輕顫搖曳,實是巧奪天工。
“娘娘有賞,我也湊個趣。”
吳太妃未賜環佩首飾,只賞貢緞。
中官宮人開啟箱子,緞面繡著金絲銀線,燭火一照,滿室流光溢彩。
吳太妃被廢后,在冷宮一住就是十幾年,手中的好東西仍是不少。這些宮緞裡,甚至有英宗朝的舊物。
織有鳳紋的一匹,自然賜給了夏福。
王太皇太后心情好,竟當著眾人開起玩笑。
“這樣的好東西,哀家可都沒有。”
吳太妃輕笑,道:“娘娘庫房裡什麼沒有,何必眼饞我這幾匹緞子?要我說,你們快些求求娘娘,說不得又能得些好東西。到時候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