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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全在西廂歇息。
論理,原可安排在族人家中。
怎料幾人有志一同,決意留在楊家,床榻不足,拼起兩張方桌,鋪上被褥就能湊合一夜。
楊樅過意不去,一名校尉忙道:“老人家實不必費神,咱們幾個都是邊軍出身,跟著伯爺進京之前,時常草行露宿,睡在雪窩裡都不稀奇。”
以伯爺對楊侍讀的看重,敢讓楊家人為難,今後別想有好日子過!
惹到伯爺是什麼下場,慶雲侯世子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曾經不可一世的周世子,關進詔獄收拾兩頓,別說囂張跋扈,見到穿緋袍的都冷汗直冒,雙腿打顫。
所以說,惹誰都好,千萬別惹錦衣衛。惹上錦衣衛,也絕不能在伯爺跟前掛號。
萬一被伯爺“惦記”上,後果很嚴重,下場很悽慘,非尋常人可以承受。
用過晚膳,楊瓚沒急著安置,向顧卿告罪一聲,獨自到正房,同楊樅商議楊廉之事。
“兒本以為能在家中過上元節。時間充裕,正好做安排。”楊瓚道,“今蒙天子宣召,不能多留,父親之意,兒動身時,可能帶上廉兒?”
“太急了。”
楊樅搖頭,對著燭光微微嘆氣。
“總要你嫂子點頭才成。”
“兒同嫂子說?”
“不妥。”
叔嫂有別,且事關長孫,楊樅不能不慎重。
“那……”
一時之間,楊瓚也想不出主意。忽聽有敲門聲,應聲之後,楊廉被楊叔送了進來。
“祖父,小叔。”
楊廉穿著厚襖,罩著麻服,按照母親教導,端正行禮。
“廉兒?”
楊瓚連忙起身,幾步走過去,抱起楊廉。摸過小臉,確定不帶半點冰涼,才放下心來。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你娘可知道?”
楊樅接過孫子,同楊瓚一樣,先確定楊廉穿得暖和,才鬆開眉頭。
“回祖父,是娘讓廉兒過來。”
“你娘讓你過來?”
“恩。”楊廉點頭,“娘說,先前有過,請祖父不罪。今後全聽祖父和小叔安排。”
“你娘真這麼說?”
楊廉繼續點頭,道:“娘還說,小叔這次回京,如要帶上廉兒,廉兒一定要聽話。”
說到這裡,楊廉頓住,似有些苦惱。
“廉兒要同小叔離開?”
楊瓚看著楊廉,又看向楊樅,“爹,您看?”
“你走得匆忙,廉娃還小,路上不妥當。”抱著孫子,楊樅沉聲道,“等過了正月,開春之後再送廉娃京。”
“父親想得周到,兒冒失了。”
“難為你嫂子明白。”楊樅嘆道,“本想讓你帶著廉娃,去見見你大哥二哥,多送些花用。”
“爹,兒再多留一日……”
“糊塗!”楊樅嚴聲道,“皇命既下,豈能拖延!家裡的事有我,我不成,還有族裡。你安心回京,忠心天子,報效國朝,為父自感欣慰,你兩個哥哥更不會怪你。”
“是。”
楊瓚恭敬行禮,看著楊廉,想起逝去的兄長,又是一番酸楚。
臨院,楊嚴氏靠在榻旁,穿針引線,很快縫好半個鞋面。
人心都是肉長的,先時有再大的怨氣和不滿,經今日一遭,也消去大半。
說到底,丈夫是閆家人害死的,同小叔有什麼相干。族人對小叔的看重都是應當。她以為的不公,實則是鑽了牛角尖。
不是小叔,夫死之仇如何能報?
小叔發下重誓,寧肯終身不娶,養育廉兒成才,這是情分,更是恩義。
思及此,楊嚴氏頓感羞慚。
放下鞋面,回想起孃家人的話,對比公公和楊氏族內的種種,楊嚴氏終下定決心,自盡往後,兒子就是她的依靠,楊家就是她的根。
有敢說小叔一句不是,她必要撕爛那人的嘴巴,扯碎那人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