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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非辦案需要,可能性只有一個:渾身冒冷氣的長安伯,喜歡吃糖!
這世界玄幻了嗎?
端起瓷碗,顧卿表情鎮定,未見半分尷尬。
誰說錦衣衛不能喜甜?
請到承天門千戶所喝茶,順便到詔獄談談人生。
用過早膳,隨行校尉已套好馬車。族人送來的麵餅吃食都被仔細收好,放到車上。
楊瓚帶回的幾隻箱子,孫家之物託族長送回臨縣。他本想親自去,無奈情況有變,只能請族人代勞。
餘下的一隻,金銀交由父親,布匹等物分於族內。
得知是天子賞賜,老人們忙叫收好,娶媳嫁女,無論做聘禮還是嫁妝,比田產金銀都有臉面。
楊瓚的兩個嫂子不好出門,只送來兩雙鞋。鞋底厚實,針腳細密,一眼就能看出,其中費了不少心思。
“多謝嫂嫂。”
收下之後,楊瓚鄭重行禮。雖未當面,尊重之意盡顯。
族長髮話,楊材一家也來送行。
得楊樅提點,楊瓚走到楊材夫妻身前,躬身行禮。
“前事已了,十叔十嬸當放開心懷,切莫繼續自責,否則,瓚心難安。”
“四郎,十叔受不得這禮……”楊材面帶愧疚,眼圈通紅。
“十叔是瓚的長輩,如何受不得?”
聽聞此言,楊材嘴唇哆嗦,四郎還認他做長輩?楊材的妻兒亦是滿臉激動,甚至語帶哽咽。
“瓚久不在家,家中全賴族中照顧。諸位長輩的恩義,瓚都牢記在心,終身不忘。”
退後一步,楊瓚跪地,面向祠堂方向行大禮。
族中老人都是紅了眼圈,連勝道:“我楊氏有望啊!”
楊瓚轉向楊樅,磕三聲響頭。
“父親,兒不孝,不能侍奉左右,還請父親保重。”
按著楊瓚的肩膀,楊樅道:“你有出息,就是最大的孝順。起來,日頭短,早些啟程,莫誤了時辰。”
“是。”
楊瓚起身,目光掃過眾人,記下一張張殷切的面容。最後俯身,對楊廉道:“廉兒在家要孝敬祖父,孝順母親和嬸孃。等過了年,小叔便接廉兒進京。”
楊廉點頭,抓著楊瓚的袖子,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小叔,廉兒一定聽話。”
“好。”
楊瓚將一隻荷包交給侄子,內有十餘顆糖丸,皆為顧千戶“友情”奉獻。
“廉兒收好,吃粥時才可用。盒子裡的軟糖,每次也只能吃一顆。”
“恩。”
楊廉抱緊荷包,用力點頭。
楊瓚起身,再次告別父老,終於踏上馬車。
顧卿飛身上馬,向眾人抱拳。
校尉揚起長鞭,駿馬同時揚蹄,噠噠聲中,碎雪飛濺。
不顧寒風,楊瓚推開車窗,屢次向後張望,直到房屋人影均化作黑點,天地間只餘白茫茫一片,才不舍的收回視線。
前世不曾奢望的親情,卻在這個陌生時代得到。
諷刺嗎?
不。
該是幸運。
望著皚皚白雪,楊瓚忽然笑了。
笑聲得暢快,笑得肆意。
面對顧卿望過來的視線,楊瓚更是笑彎了眼。
“楊侍讀為何發笑?”
“為何不能?”
“……”
顧卿挑眉,看著楊瓚,突然發現,眼前之人似乎有了些變化。
曾有過的壓抑鬱憤全然消失,餘下的只有豁達暢然。好似一塊美玉,幾經打磨,終於開始綻放光華。
顧卿拉住馬韁,黑眸深邃,幾將楊瓚凝入其中。
笑聲戛然而止。
強撐兩秒,楊瓚終沒能撐住,縮回車廂。
這一回,朗笑的變作顧卿。
無論騎馬趕車,同行校尉只能心中流淚,這種情況下,裝背景的難度委實太大。若是上天再給一次機會,打死也不和千戶大人一同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