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灘上,憑什麼嚇她一跳,憑什麼睡她的榻,憑什麼吃她的參,又憑什麼吐她的藥。
自見到崔恪第一眼便盤旋在心頭的火氣終於爆發,她賭氣般狠狠扔了帕子。
放下手時卻不慎刮在崔恪頰上。
極為清脆的一聲響,聽上去倒好像是她有意打了他一巴掌似的。
“哇——”辛盈袖清晰地聽到窗邊傳來小娃娃們低低的驚呼。
她略略無措地蜷了蜷掌,可崔恪的頰上卻已然浮現出五指的紅印。
辛盈袖目中驚疑不定。
明明臉皮那麼厚,可是打上去又這麼薄?
他憑什麼!
.
崔恪的體格素來健壯,雖然藥是一口沒喝,可他第二日清晨便自己甦醒了過來。
甚至連他臉上的五指紅印都沒來得及消下去。
晨間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撒入房中時,辛盈袖舒舒服服地蜷在自己的榻上,望著地上的男人徑直坐直了身子,又不期然被他嚇了一跳。
“你是何人?”他只環視了房內一圈,便狗咬呂洞賓一般將目光鎖在了辛盈袖身上。
四目相對,辛盈袖藏起目中的古怪,謹慎地保持了沉默。
“我又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他自語般呢喃。
她終於慢慢回過味兒來,原來崔大人唱的是失憶這出啊。
可她才是曾供職於太醫署的辛醫正,他是不是真失憶,絕對瞞不過她的眼睛。
待一盞茶後,辛盈袖看診完畢,終於無比沮喪又滿腹疑問地確認,崔恪他的確是真的失去了向前的記憶。
他本性沉肅多疑,哪怕方才同意辛盈袖為他看診,卻仍是繃緊了渾身肌肉,全然是習武之人戒備的模樣。
一雙清銳的眼早已不動聲色地掃遍了周遭環境,甚至在言語間已經開始引導試探著辛盈袖,寥寥幾句交談,便已經設了無數個坑。
辛盈袖已經開始磨牙。
可在確認他當真失憶後,她卻實打實沉默了片刻。
她在想自己下一步該如何做。
昨日傳給昀兒的書信才剛送出去,她本意是想替崔恪報平安,兼之問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她眼下尚未收到回信,崔恪便又給她整了這麼一出。
她將目光投出去,望著那個已經在院中繞了一圈的男人,見他探身到了水缸處,彷彿是想照見自己的面容——
終究是手比心快,辛盈袖攥住崔恪的袖子,踮腳重重甩了一巴掌上去。
剛剛好蓋住原本的五指印。
崔恪竟沒能躲過。
他被這一巴掌甩懵了,墨眉蹙緊,看起來已然要生氣,可肢體卻彷彿有了自己的意志。
因為方才她攥住他的衣袖時,崔恪便不自覺微微傾身,想要順從她;甚至自然而然探出了掌,彎成一個想要握住什麼的弧度。
他似乎在她面前全然沒有了防備,只想要依順著她。
可下一刻理智回籠,他後退半步,甩開了辛盈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