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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直到村裡支書家裝上電話才得到改善。每當接到假期週末休息,或者補課不能回來的通知,阿梨都會提前打電話通知阿爸,省得他在鎮上白等。
駛過顛簸的黃土路,穿過蜿蜒的山路,蘇家父女進了村裡。蘇家村是典型的山村,村民在這山脈中難得窪地建村,把房基墊成高高的坡地,村民們在坡地上建房,防止可能會被突如其來的山洪淹沒的可能。這也是雙流鎮乃至蜀望縣最邊緣的地方,就是綿延的山脈,大山深處,山峰險峻,林木密集陰森,沒辦法再住人。
蘇家村很小,也就那麼幾十戶人家,土地稀少,大多都是開在山腳下的梯田,靠山吃山,家家戶戶的日子也就勉強維持溫飽線上打轉,打工的春風吹進山村後,村子裡的年輕人青壯勞動力都選擇出外打工,留守在山村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就是不正混的二癩子,也難得在村裡轉悠。
只是村裡出去的年輕人多數只是上了幾年學或者根本沒上學,跟不上大城市的發展需求,只能幹最苦最累的活,拿最少的收入,有那麼兩家掙到錢的人也立即遷出山村,到鎮上或者縣城裡安家落戶,村子裡的落後貧困依然沒有太大改變。
進村的時候天已擦黑,村裡人休息得早,除了隱約的幾盞燈光還透窗亮著,村裡已經沒有在外活動的人了,即使調皮的孩子,也都回家歇息,不在外間玩鬧。山裡天一黑,總是不怎麼安全的。
沿著坡下的路,蘇致遠騎車帶著閨女一直往前行駛,他們家在村後頭,靠近窪地邊緣的山腳下,和村子裡一樣墊起高高地房基一致的格局卻是單獨存在的。
到了地方,蘇致遠先下車,再讓閨女下車,要上坡了,房基腳下的坡地有些抖,並不適合騎車上去。
門前的路燈亮著,照耀著上坡的路,也照應著站在大門前的單薄身影。夜晚的涼風吹拂著她耳邊吹落的髮絲,昏黃的燈光下,面色發黃的婦人有一雙好看的眉眼,風霜在她眼角留下歲月的刻痕,也醞釀出她溫婉動人的氣質,一點兒也不怎麼像農村婦女。
林娟悄急的盯著上坡的路線,明知道按照往常慣例,他們父女回來還需要不少時間,她卻是等不及早早地在門口候著,望眼欲穿。
閨女暑假就只休了七天,還沒等她給閨女好好補補時間就到了,這一走又是將近個把月的時間,也不知道她的阿梨寶是不是又瘦了沒。她的身子不爭氣,只有阿梨寶這麼一個孩子,那是她的命,她的眼珠子。
模糊間聽見腳踏車滾動的聲音,林娟不由挪動兩步,更清楚的看見上推著腳踏車上坡的兩父女,頓時兩眼冒出晶亮的光芒,她沒想到今天這兩父女會回來的這麼早,天剛擦黑就倒了。
“阿梨寶!”
“阿媽!”
兩聲驚喜的呼喚同時響起,蘇璃小跑著迎向從上方小跑奔下來的阿媽,撲進她的懷裡環抱著母親單薄的身體,潸然淚下。這一刻,再次見到神智清醒,活動自如,還年輕著的阿媽,蘇璃再也剋制不住激動的心情,任淚水滑落眼眶無聲墜落。
她的阿媽還活得好好的,她的阿瑪身體是溫熱的,不是後世記憶中痴愣自閉,頭髮發白的阿媽,不是推出急救室臉色青白沒有溫度的阿媽,她的阿媽現在活得好好的。現在是她剛剛踏入十五歲的時候,一切的糟糕都還沒有發生。
“阿媽,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她是多麼想念,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常想,若她能再細心一點兒,她的阿媽就不會突然發病沒人注意到自殺身亡,搶救都來不及啊。
她的阿瑪,走的時候還那麼的年輕,也帶走了阿爸,讓她變成孤魂野鬼,一個人機械地守著承諾活著。這一世,若是夢,她願長醉不醒。這一切是真實的,她要與命運抗爭,勢要改變阿爸阿媽悲慘的命運,她要她的阿爸阿媽好好的活著,健康快樂的活著看這世間美好。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她也再所不惜!
“乖啊,阿媽的阿梨寶,不哭啦,不哭啦,阿媽疼!”林娟心疼的拍撫著閨女的後背,和丈夫對視一眼,都是心疼的看著懷中痛苦的閨女。也不知道這孩子在學校受了什麼委屈,回來哭得這麼狠,可恨她們夫妻都是普通山民,沒什麼能力,只能在這裡無助的安撫閨女,默默地心疼,沒辦法替閨女做些什麼。
好一會兒,蘇璃才在阿爸阿媽的安撫下平復情緒,她重生一天以來所有的壓抑剋制,在見到活生生的父母后,盡皆崩潰,洶湧的情緒決堤,她又讓阿爸阿媽擔心了。她保證,這是最後的情緒失控,她會好好的活著,她的阿爸阿媽也會好好的活著,沒有條件,那麼她將傾力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