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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外折柳亭
一把年紀的趙尚書還鄉,許多官員都來相送。
季億和趙尚書坐在折柳亭內邊喝茶邊看這暮春時節金陵美景,趙尚書舉杯:“這次趙某還鄉,怕與兄再不得見,今日清茶一杯敬兄,還請兄顧念舊情,照顧一下趙某的弟子。”
趙尚書的關門弟子韓中書也是寒門出身,為人剛直果敢,如今是六品戶部給事中,以他的年紀已經做到實職六品官,也算是前程似錦的,只是趙尚書這一走,怕有人給他使絆子,便跟季億提了一句。
“兄放心,能照顧的我一定照顧。”季億喝了口茶跟趙尚書保證。
起身,季億走到亭外折了柳枝遞了過來:“送兄細柳,祝兄一路平安。”
而季億的隨從又過來奉上儀程,趙尚書瞧了趕緊推辭:“使不得,使不得,你家中人口眾多,錢財上也不湊手,如何……”
“便是再不湊手也不差趙兄這些。”季億笑著將儀程又遞了過去:“趙兄收著吧。”
趙尚書沒有推辭收下來轉手交給跟隨的忠僕,滿臉不捨的環顧金陵郊外風光:“我在金陵二十載,已將此地做為故鄉,沒想到臨老還要離開這裡……”
“兄即不捨,為何還要離開。”季億和趙尚書關係很是不錯,如今故人遠去,也很不捨,便出言挽留:“倒不如兄在金陵安享晚年。”
“罷,罷。”趙尚書擺手:“我還是回鄉去吧,起碼不瞧這亂作一團的金陵城心裡清靜啊。”
說到這裡,趙尚書又壓低了聲音:“如今陛下年長,太后還想攬權,龍爭虎鬥之下怕要波及旁的,兄還請注意。”
季億點頭應承,又聽趙尚書道:“我聽說令千金溫柔賢惠,我那弟子倒也不錯,兄若是瞧著好就給我去封信,我來做個媒,若是瞧不上全當我沒說。”
“中書確實不錯。”季億笑笑:“只孩子的婚事還要看緣份,且走著瞧吧。”
兩人說話間,就又有幾個官員過來相送,季億也不便久留,就與趙尚書告辭離去。
坐在馬車上,季億有些昏昏欲睡,只是在他瞧見路旁站著的人時一機靈驚醒過來,忙命車伕停車,季億也不用人扶,自個兒從馬車上跳下來,又仔細的看了幾眼,確定是那人無疑,才對他點了點頭。
這站在路邊的無疑便是成懷瑾,他看到季億對他點頭,幾步過去彆扭的對季億一笑,只他分明在笑,可季億卻覺得他皮笑肉不笑,笑的人毛骨悚然。
“指揮使如何在這裡?”
季億扭頭指指一旁樹林::“帶人操練而已。”
“老夫還以為指揮使意在監視我等呢。”季億很不贊同的皺眉:“即知今日趙尚書離去,指揮使卻偏偏在這裡出現,難免叫人多想。”
“在下行的正坐的端,別人怎麼想幹在下何事。”成懷瑾站的筆直,臉上滿是倔強和凜然之氣。
季億對他倒頗有幾分欣賞,思及昨日季頌賢與他說的話,不由的關心了幾句:“指揮使還是小心些吧,畢竟前任屍骨未寒,你又何必將自己置身紛爭之中不留一絲餘地。”
“陛下所需,某敢不盡心。”成懷瑾一字一頓說道:“此地不是什麼久留之處,季相還是早些還家吧。”
季億對成懷瑾拱了拱手,心知他是聽不進良言相勸的,便轉身欲上馬車,成懷瑾向前走了兩步:“季相和令千金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就在季億皺眉欲要說什麼的時候,成懷瑾迅速離開,獨留季億長嘆。
“滾開,全都給本宮滾出去。”
清寧宮中,晉陽公主不住砸著東西,瘋了似的大喊大叫。
屋中伺侯的宮人全都叫她趕了出去,晉陽公主砸的累了喘著粗氣拍著被子嚷著:“一個個都想瞧本宮的熱鬧不成,本宮現如今是動不得了,不然出去非得叫你們好看。”
原來,晉陽公主摔壞了腿被送回宮中叫御醫治療,前後好幾位御醫都說晉陽公主這腿怕是不好治,恐要三五個月才能起身,欲要行走如常,卻要一年往上的時間。
晉陽公主本就是個好動的,如今弄成這樣自然心裡不好受,偏她在屋中悶的正煩亂之時,高陽公主、明陽公主一處來看她,明陽公主和晉陽公主有些不對付,話裡話外的在嘲諷晉陽公主有失體統,沒的去和一群臭男人打獵,結果老天都看不過眼叫她驚了馬。
高陽公主看著在相勸,其實也在指責晉陽公主不對,高陽公主溫溫和和的指出晉陽公主沒的給季相女兒難堪,實在是連臉面都不要了,虧得季相一家性情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