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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哆嗦,酸澀漫上來,像啪地拉開拉環的易拉罐,微苦的小泡泡爭先恐後往外湧。
楊貝芊揉揉鼻子,一條綿軟的圍巾搭上來,脖子一暖。
劉元芝給她把圍巾纏繞好,打了個結:“沒和你朋友一起走?”
楊貝芊說話帶著很輕的鼻音,不知怎麼解釋:“嗯。”
劉元芝推著車子,撈起筐裡的抹布擦擦後座,明白人似的扯開話題:“餓不餓?”
楊貝芊在後面搖搖頭,想到劉元芝看不見,趕緊說:“不餓。”
她心情不好,只想安安靜靜不說話也好。劉元芝沒過問,母女倆沉默一路,反而有種不宣於口的相互理解。
街燈的光暈籠罩著騎車的人,穿行在黑暗的地方,車與人要與夜融為一色,一個拐彎,星光乍現。
楊貝芊經常坐楊友林的車,很少跟劉元芝一起回家,考上一中到劉元芝班裡,有意避嫌就更少單獨相處了。
她這才發現劉元芝的背永遠挺得筆直,不會佝僂。
“家裡沒有飯,你在這吃碗餛飩。”劉元芝在小吃攤前停下,給了老闆一張紙幣,“吃完自己回去?”
上個坡就到家門口了,楊貝芊說好,在小桌前坐下。
老闆的攤車車頂掛著顆白燈泡,刺眼的光照亮一片地方。餛飩端上來,楊貝芊給老闆娘說了聲謝謝。
她不是很餓,但一聞到熱氣騰騰的飯香,忽然有了點胃口,寒意也驅散不少。
楊貝芊咬開餛飩皮,一顆眼淚滾出來。
她也不知道哭什麼。
也許是曠日持久的暗戀如一場馬拉松,她疲憊不堪,耗盡所有,看著他走向別人時,她棄甲曳兵一敗塗地。
楊貝芊抹了下眼睛,挺直背,把餛飩吃完。
走在小路上,街邊的那束光照在腳邊,她想起小時候某年夏天,她坐在高高的旋轉滑梯上,底下的男孩張開稚嫩的雙臂。
夕陽的陽光落在他們身上,她衝下來撞進他懷裡。
譚叢摸著磕疼的下巴,她捂著腦門,兩人同時抬眼,露出微笑。
或者就是小學低年級她第一次cos動漫人物,聽其他小朋友罵了她一整天賣國賊後,譚叢衝到前面護住她,把那些人惡狠狠打了一頓。
臉上掛傷,他的臉也不是很好看,用那隻打架流血的手給她擦淚,笑著說:“你穿這件衣服很好看,我也喜歡這個動漫。”
她帶著他了解二次元,再後來,他每一次都陪著她去漫展,他們一起去電影院看新上映的某部片子。
在父母還不知道的時候,他是第一個支援她的愛好,站到她身邊人。
似乎從那時撥快了心跳。
那束落在她肩上的光,照耀了她好幾年,直至今日。
“芊芊?”
身後傳來衝鋒衣拉鍊輕碰欄杆的聲響,咔噠,咔噠,在黑暗環境裡飄飄散散。
譚叢勾著書包站在樓上,隔空看見對面一個女孩的背影。
楊貝芊應了聲,一片暗色裡,看見男生轉身下樓,窸窣聲線裡能感知到對方在試圖往這邊走,視線落在她身邊。
她趕忙說:“我先回去了,譚叢。”
虛晃中,他看見她的側臉,馬尾辮隨著她開門邁步的動作一動一動。
僅是一句話,他聽出她嗓音反常,“等會。”
他往前一步,她後退兩步。
譚叢提著蛋糕,無心買來的,竇米不要,再送人似乎不太好。他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生澀說:“明天一起走。”
楊貝芊看到他偏過臉,隔著不遠,他眼底亮晶晶,語氣誠懇真摯,略沙低低的語調,介於成熟和青澀之間。
“嗯。”她倉皇而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心事重重,所有人都不對勁。
譚叢開家門的鎖擰到一半,看見回來的江彧從單車上下來,在找鑰匙開門。
江彧看也沒看他,問:“你送那些是什麼意思?”
一上來就是興師問罪,譚叢愣了愣,對他的問題無從回答。低頭看向手裡的盒子,恍然笑了下:“沒什麼意思,就過節高興唄。”
江彧寸步不讓,“你喜歡竇米?”
“?”譚叢說道:“她是我結拜的哥們,你會對咱們的好兄弟心動?”
“我沒把她當兄弟。”他目光冷厲,“從一開始就沒有。”
兩人視線在空中相交,像有無名硝煙彌散,各自力爭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