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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成泥的蓬草,是外婆將她撿拾,給予一抹垂愛。
她們約定好了,真正離別的那天不能哭,外婆喜歡看她笑,人本就是宇宙中一粒微小,走在前面的人會化為塵煙,陪著在後面抱著骨灰盒難過的她走上最後一程。
竇米把喬雪拉到身後,喬衛華被大人拽走,他一口一個雜種。楊貝芊哭到打嗝,膽顫地叫她,“喬……雪。”
親戚們引議論道:“白疼愛喬家那個閨女了,這什麼場合啊,對老人家不敬。”
“是啊是啊,冷血的很,一滴眼淚也不掉。”
“要是我家女兒,都能被她氣死。所以說這孩子從小沒有媽養。”
陽光輕薄,穿透烏雲抱住地上送行的人。
湖面結冰,有小孩在上面滑,柳樹發芽,枝條隨風擺動落在冰上。
喬雪捂著口罩,遮住了臉上的紅印,抬頭看著天空,“我外婆會看到的吧?她要我千萬不能哭。”
“喬勝男……”竇米抱住她,心揪到一起,“她一定能看到,她沒有走,只是變成天上的星星了。”
楊貝芊哭成小淚人,抱住她們,三個女孩久久的抱在一起。
風聲蕭索,長長的柳岸邊,幹線筆直望不到盡頭,樹下冒出柔嫩的青草,看著白瓣紫蕊的小野花搖頭晃腦,有種時間慢下來,越來越慢,將要凝滯在了某一秒。
楊貝芊吃著山楂球,啃著外皮的糖霜,問喬雪:“你有見到陸一卿嗎?”
喬雪搖搖頭。
“他爸爸被撤職了,昨天被帶走了。”
喬雪拿著包裝袋的手微緊,睫毛顫了下,新聞鬧得沸沸揚揚,她看到了。但是從別人口中聽到,還是會無法剋制的驚惶。
陸一卿應該是在日本他媽媽那裡,不出意外的話,是不會回來了,起碼這個節骨眼上不會再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連句再見都沒有就人間蒸發了。
嚴寒臘月好多人得流感,感冒發燒,新榆市久違的下了一場大雪,有人生病了,有人離開了,那個冬天帶走了好多人。
網上都說陸建松升為副院後,利益燻心成了金錢的奴隸。他可是醫生,他是陸院長。
十一巷小隊伍裡少了一個人,夥伴們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竇米問道:“叔叔怎麼會是貪汙呢,他不是那樣的人啊。”
散步時,竇永明看著解凍的湖水,對他們這群初露頭角的高中生們說:“其實人好比河流,所有河裡的水都一樣,到處的水都一樣,可是每一條河裡的水都是有點地方狹隘,有的地方寬闊,有的地方湍急,有的地方平坦。每一個人都具有各種各樣的本性的胚芽,有的時候表現出這樣一種本性,有時候表現出那樣一種本性,有時變得面目全非,其實還是原來那個人。”
楊貝芊似懂非懂,譚叢捧場的鼓掌,竇米哇一聲,“老爹,你什麼時候變成文化人了?”
“書上看的。”
江彧:“是列夫托爾斯泰的《復活》嗎?”
“對對,就是那個外國人。”
柳絮飄飛,他們這一夥老老少少在堤邊看楊柳依依的美景,水光接天,白雲霞光如綢帶連在遼闊的水面之上。
竇家父女在前面拍照,搶著鏡頭的中心位,譚叢父母邊走邊拌嘴,劉元芝在考楊貝芊背古詩,喬雪自己走在後面,沒有拍照的興致,臨時當一下攝影師,給他們拍照片。
然後又掉到隊末尾,拿出手機,點開微信裡某個好友,點進去又退出來,輸入法鍵盤跳一下彈走一下。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想切回介面,竇米冒出來,“要不要我幫你找他啊?”
“不用!”
“想不到,喬勝男你也會這麼不坦誠,大膽一點,說不定陸一卿也在等你的訊息啊。”
“誰在乎他怎麼想!我又沒有說要找陸一卿!!”
竇米指一下她的螢幕,介面就是和某人的對話方塊,至今她一句都沒發出去。
手機靜悄悄的,一條未讀訊息都沒有。以前從來沒有過,陸一卿聒噪的嗓門消失了,喬雪竟有點忐忑不安,還很想念。晚上寫作業,一小時要拿起手機好幾次,她覺得自己快要神經質了。
石嵐從外面回來,提著熱騰騰的飯喊她出來。
喬雪開門見山問:“是你舉報了陸一卿的爸爸?”
事情終於落下帷幕,陸建松受到應有的懲罰戴上手銬,石嵐也沒了後顧之憂,現在並不想再討論不休,“先吃飯。”
“小姨,如果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