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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素貞阿姨幫我包紮傷口的,可是她的手抖得拿不住一根棉籤,紅藥水倒得滿地都是,那個冷冷的警察看不過去,拉起素貞阿姨,接過她手裡的棉籤跟紅藥水,說道,“我來!”
我看到他要來拉我,下意識地縮回手,他用力地扯回去,疼得我眼眶裡冒淚,我咬緊牙齒,他細長的眼眸看著我,語氣冷冷的,“很疼?”我沒點頭也沒搖頭,僅僅就這樣看著他。
他又說道,“這麼疼都不叫?”說著像是故意似的,用力將棉籤壓我的傷口上,我淚水立刻奪眶而出,他又看了我一眼,才放輕了力氣,幫我的手臂上藥,上完藥之後,素貞阿姨拿了件長袖給我,我換上它,順便遮住這一手的傷痕。
“是誰打你的?”素貞阿姨心疼地問道,我摸摸已經不是很疼的腹部,應道,“我不小心摔的,撞在棍子上。”
“怎麼這麼不小心。”素貞阿姨摟住我抽咽道,我靠在素貞阿姨的肩膀上,眼睛正好跟那個警察那雙細長的眼睛對上,隨後我側過頭,躲開了他的眼神,他那雙眼睛明顯地在嘲笑我在撒謊。
擦好藥之後,我就跟素貞阿姨告別,說我得回家了,素貞阿姨不放心我,想送我回去,我急忙擺手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我送她吧。”那個警察突然出聲,素貞阿姨感激地看著他說,“謝謝,那就麻煩你了。”
他摸摸鼻子,有些不自然地說,“舉手之勞而已。”我看著他那不自然的表情,心裡有點疑惑,我想叫他不用送了,我跟他又不熟,但是素貞阿姨一副李優你一定要讓他送的表情讓我到嘴的拒絕嚥了下去。
從堂西街回到我家還需要一段距離,經過一個菜市場,經過常青小學,再經過那條危險的路,到了東邊就是我家,那個警察跟在我的身後,我扶著手走在前面,一路無言。
他拎著我的小書包,高大的身子隱在陰影裡,看起來十分滑稽。
真的是蠻奇怪的感覺,這個時候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張楚,他也是這樣跟在我的身後,只不過他會用那把好聽的嗓音喊我妹妹。
而這個警察只是跟夜色融為一體,安靜,沉默,低調。
快到我家路口了,我轉身,他停住,我說,“我到家了,謝謝你。”說著我就伸出手,他看了眼我的身後,像任務完成了似的把書包掛我手上,一句話都沒說就轉身,高大的身子很快融入了夜色裡。
回到家裡,媽媽很擔心,說她去學校找我了,沒找到我,又在街上找了很久還是沒找到我,然後就問我我去哪裡了,我知道她也猜到我肯定是去堂西街了,我沒吭聲,只是說道,“我很累了,我想睡覺。”
媽媽想再說些什麼,聽我這麼說,她把話吞了下去,摸摸我的頭說,“我去給你煮水。”
她轉身的那一霎那間,我聽到一聲無奈的嘆息。
那一刻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胸口悶悶的,爸爸忙於超市的事情,最近很晚才回家,本來媽媽也要跟著去的,但是她怕我又去堂西街,所以她每天都在我快下課回來的時候趕回家裡來看著我。
我一開始很煩,時間長了也習慣了。
第二天早上,我剛進班裡,就被郭晶拉住,她掩嘴將我扯到一旁,指著宴海濤的座位說,“宴海濤被打了,很嚴重,鼻青臉腫的,特別恐怖,真是解氣。”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正好對上宴海濤那雙腫得如熊貓眼的眼睛,配上他那張光是肥肉不見骨頭的臉,差點笑了起來。
“聽說是校外的人打的他,不知道他惹了誰,不過真好!”郭晶笑得很歡快,唇角彎彎的,我朝座位走去,郭晶趕緊跟著我,到了座位,我沒有直接坐下去,而是檢視一下椅子有沒有壞掉,然後看看抽屜裡有沒有東西,用手指頭摸摸桌面,看看桌面上有沒有沾了膠之類的,做完了這一系列,我才放心地坐下,郭晶張大嘴巴地說,“李優,你剛才真像一個警察。”
我沒吭聲,把寫好的作業本拿出來,放到宴海濤的桌子上,本來我以為他至少會報復我的,或者要麼就鬧得雞犬不寧,可是他沒有,他就坐在位置上看著我做完這一系列事情,還伸手接過我遞過去的作業本。
我警惕地看了他幾眼,看他確實沒異常,才放心地上課。
上課上到一半,隔壁的桌子伸過來一個練習本,那個練習本很乾淨,一看就是新的,上面寫了一行字,“你跟昨天那群人是朋友嗎?”
我順著練習本看向隔壁的宴海濤,他沒看我,眼睛看著講臺上,但是側臉感覺到我在看他,帶著些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