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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抬。
我的沉默更是惹怒了他,一條皮鞭啪地向我飛來,“小小年紀就敢頂撞老師,你有多大的能耐?你到底是有病還是裝病?”
皮鞭把我打得差點摔倒在地,被打的手臂像被幾千只蟲子咬一樣地疼,我恍然間想起,李海燕的手臂也曾經出現過同樣的紅條,她也是被打的吧,現在的父母真是沒有新意。
第二次的皮鞭又朝我甩來,我將痛呼吞回肚子裡,抓緊書包,往房間走,我邊走他邊打,好幾次我的腳扭了一下,好幾次我就差從樓梯上摔下來,他不再出口罵我,他只是安靜地打我,整個屋子,只有皮鞭鞭肉的聲音,那麼殘忍,那麼可怕,我疼死了,身子就像跟靈魂分開,有半條已經伸在半空中,就要接近天神。
可是我比較想去地獄。
李秀在他身後抱著他的腰,流著淚求他別打了,他的臉色變幻,我只是強撐著意識,一進房間,躺在床上就失去了知覺。
在夢裡,我又看見那半塊香甜的桃餅,它跳著舞,一步一步離我而去,常青樹翠綠的葉子掉光了,那一身軍服被一場大火燒燬了,有很多冰冷的針頭,朝我一步一步逼近,我害怕地後退,一步一步地退,最後我的腳踩空,從山崖上快速掉落。
“啊!”
我猛然驚醒,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
“優優。”媽媽撲過來,抱住我發疼的身軀。
我茫然地看著媽媽,疼到極致,我已經發不出聲音,唯有額頭的汗不停地滑落,李秀就站在媽媽的身後,一臉心疼地看著我,我側過頭,看見一臉悔恨的爸爸,我又沉默地把頭低下,把纏在身上的媽媽推開。
一個穿著白大褂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拉開我身上的被子,我的上半身空空的,一件衣服都沒穿,手臂跟腰側的紅條觸目驚心,雖然已經都上過紅藥水,但仍是能看到曾經皮開肉綻過,我難堪地想拉回被子。
他按住我亂動的手,“別動,不要老蓋住被子,傷痕很難好的,先住院觀察幾天,還有腳上的傷,要及時處理,不然會一直腫著發濃。”
他一邊說一邊記錄,媽媽在一旁拼命地點頭,得知道我在醫院,並且眼前的人就是醫生,我轉頭,乾啞地說,“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醫院裡。”所有的難堪我只想藏起來,只有離開醫院,我才能證明我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