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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任由著她出去,爸爸偷偷跟著,媽媽快速地掐住爸爸的手,說道,“讓她去吧,晚點會回來的。”
我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寫作業。
十點半左右,李秀回來了,爸爸媽媽剛鬆了一口氣,李秀卻說,“我不去讀護士,我要出國!”
轟—地一聲,我要出國四個字如一顆炸彈在爸爸媽媽的心裡炸開,我則很平靜,只是看了眼李秀,便如外圍的人似地,繼續安靜地寫著作業,爸爸第一個反對,狠狠地說道,“不行,我不同意!”
媽媽也急忙說道,“秀秀,你才17歲,出國太遙遠了,也太不安全了,你就在國內吧,你看看想去什麼學校,我們都讓你去,如果你不像當護士,那就重新讀初二吧,把成績帶上來了,要麼上了高中再努力也行,我們給你找個好的學校。”
“我不要,我要出國!”李秀大聲地說道,“你不用勸我了,我真的要出國,我必須走,不然我會瘋的,難道你們想看著我變成瘋子嗎?”
她的話嚇到爸爸媽媽了,整個客廳裡安靜了下來,我慢吞吞地收拾了作業本,拿了衣服就朝浴室走去,在浴室裡衝了個涼,帶著滿頭的熱氣,我出來了,他們三個人還在僵持。
我則爬上樓梯,一臉漠然地躺在床上。
盯著天花板,很久以後,我藉著窗外的月光,慢慢地睡著了,所有的喧囂都跟我無關,尤其是李秀的。
後來,我知道李秀為什麼會做那個出國的決定了,那天晚上她跑出去是去找張楚,可是張楚被父母給餵了安眠藥,正睡得死死的,然後張楚的媽媽就對李秀說,你是配不上我兒子的,現在連書都沒得讀了,你跟我兒子談什麼未來,所以李秀才會做了那樣的決定。
那時出國沒有那麼容易,為了李秀,爸爸媽媽找遍了所有的親戚,找遍了所有的關係網,在長達半個月的時間,連超市都顧不上的爸爸總算是讓這件事情敲定了下來,李秀說想去法國,說這個話的時候她轉頭看著我,我眯起眼,盯著她,許久之後她才緩緩地轉過頭看著爸爸媽媽,臉上帶著期待,也帶著毫無退路的決絕。
我知道,我這個一直以來給我不順心的姐姐,是真的要打算離開這個家庭,比我還早一步。
晚上我路過爸爸媽媽房間的時候,房間裡傳出來媽媽細細的哭聲,還夾著爸爸的嘆氣聲,連綿而悲傷,我揉揉臉,朝房間走去,半個月裡,學校裡少了兩個人,一個是李秀,一個是張楚,我每天都能在家裡看見李秀,但是張楚我卻再也看不到了。
張軒還是像跟屁蟲一樣跟在我身後,他偶爾會跟我說張楚的情況,但是說得極少,彷彿連嘴巴也被囚禁了似的,我也只知道,張楚宛如被打倒的巨人,成天在家裡遊魂似的,也不出門,沒有提李秀,沒有提學習跟學校,張軒說,他爸爸媽媽很樂意看到這樣的情況。
我楞了楞,兒子彷彿沒了靈魂似的,他爸爸媽媽居然很樂意看到?那讓我對天下的父母又多了一層噁心。
1997年5月30日李秀上飛機那天,我沒有去,爸爸媽媽去了,他們叫了叔叔的車在門口等著,三個人合力將李秀的行李搬上車,我晃著腳丫子,臉面對著門口,看著媽媽滿臉的淚水,爸爸則一邊提著行李臉色一直陰沉沉的,唯獨李秀她的神情最開心,那是種即將要解脫而又帶著必定要風光地去,風光地回來的那種期待。
車子呼嘯一聲,遠離了家門。
整個屋子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我埋頭繼續寫著作業,不一會,蘇媛那個醜八怪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喘著氣問我,“李秀老師是不是走了?”
我有點不耐煩,但是硬從喉嚨裡,“嗯”了一聲。
她眼眶的淚水刷地衝了下來,滴進衣服裡,我見狀,額頭隱隱作痛,她捏著衣服,就站在門口,低低地抽咽著,小聲地說,“其實,其實我知道李秀老師不喜歡我的,她她也不喜歡我媽媽,給我補習都是我媽媽求的她,可是她願意替我補習,我已經很開心了,我沒辦法去學校讀書,我害怕,所以媽媽一直找老師替我補習,可是這鎮上的人都沒人願意幫我補習,除了李秀姐姐,所以……所以我……嗚嗚。”
說著說著她哭得很大聲,被她哭得我壓根就寫不下去,我放下筆,從旁邊抓了盒紙巾丟到她身上,嫌惡地說,“擦擦,等下別人看見了以為我欺負你。”
她接過那紙巾盒,低低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小心翼翼地擦著臉,接著又說,“李秀姐姐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盯著桌子上的作業本,楞了楞,“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