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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剛好進門嚇了一跳,大聲地吼道,“你們幹什麼?還嫌不夠丟臉嗎?”
媽媽猛地站起來,衝到爸爸的面前,舉著那獎金,狠狠地說,“這是優優說給你去還的錢,你好好看著,李天助,當年是誰在樓下罵她是垃圾的,說她是神經病,是養不好的,可是她今天為你做了什麼,生病的時候誰在醫院裡照顧你,出院了誰寸步不離地提醒你吃藥,是誰放棄了那可以飛黃騰達的機會而留在這個破地方陪著你我,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笑我們嗎,說如果優優再離開我們,我們就成了有女無人看顧的兩個可憐的老人,現在,你曾經說是垃圾的女兒拿錢給你,說給你去還錢。”媽媽邊說邊用那錢砸著爸爸的肩膀,爸爸用力地揣住媽媽的手,盯著那錢,只是盯著那錢。
家裡的氣氛沉靜地如同幽靜的密室,媽媽那還在抽咽的細小的哭聲在家裡蔓延著,我拍拍膝蓋,坐在沙發上,看著一直盯著錢沒有動彈的爸爸,不知為何,心裡湧起一種快感,我冷冷地,施捨的,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不是白給你們的,是要還的,我沒那麼好心。”
爸爸的臉猛地一變,他的神情開始變得陰寒,跟過去一樣,就在這時,媽媽咬牙,伸手一揚,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偏了爸爸的臉,他側過臉死死地看著媽媽,不可思議地痛苦地看著她,拳頭下意識地緊握著,微微揚起,那灰暗的過去彷彿被揭開,我猛地衝過去,死死地盯著他身側的拳頭,狠狠地說,“你想打媽媽對嗎?你以為我會讓你打嗎?這錢你不要可以開口,我還不想拿出來。”
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臉上,幾分陰寒,幾分複雜,媽媽快速地將我拉了過去,藏在她身後,對峙地看著爸爸,“怎麼,現在覺得連我也可以打了是嗎?可以的,你打,反正這家裡也就剩下我們三個,你打一個少一個。”媽媽在說剩下我們三個這四個字的時候,爸爸的眼眸縮了幾分,媽媽冷笑著說,“打吧,你打完了我們就一拍兩散。”
爸爸只是看著媽媽,沒有回話,媽媽一直狠狠地盯著她,她那眼眸裡有著我看不懂的情感,這麼多年了,除了我跟李秀的事情,他們兩個人從來沒有別的事情外的吵架,那是一種難得的真情。
“你說話啊?!”媽媽開始用手裡的錢去砸他,她的手顫抖著,臉上的淚水順著臉頰落入衣領,“你說話阿,你倒是說阿,你說一拍兩散啊。”媽媽執著地想要爸爸開口,可是爸爸沒有,他只是一直看著媽媽,眼眸裡很多東西是我看不懂的,比我稍微矮點的媽媽渾身發抖,我這才明白,她不是真的想要一拍兩散的。
氣氛很壓抑,也很沉默,爸爸一直沒有開口,最後他垂著肩膀,朝樓梯走去,那一直在我夢裡高大的背影,此刻彷彿脆弱得隨時可能倒在這樓梯上。
媽媽直直地看著爸爸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哇地一聲坐在沙發上狠狠地哭起來,我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她一直哭,許久之後我才挪動發麻的雙腿,進了浴室,拿了條熱毛巾出來,遞給媽媽。
這個家,從李秀離開到今天,一直沒有安寧過,很多時候我會想,我為什麼要留下來,留下來看他們被已經走了那麼遠的李秀折磨,她在的時候折磨我,走了卻折磨爸爸媽媽。
但即使一直想離開,偏偏留在這個家的人卻是我,而那筆錢,爸爸媽媽都沒還給我,他們拿去做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也不關心,我只知道,吵架的日子終於消停了,日子恢復了平靜,我們一家三個人,安靜地過著日子。
但是有些東西依然無法避免,那就是我們家的經濟,越來越不如以前了,爸爸預算著想要買地的事情就這麼滯停了,而我們住的這個地方,至今還是租的,很多年以後,當我們被房價壓得抬不起頭的時候,爸爸總是很遺憾地說,如果當初買了房子就好了。
李秀也沒有再打電話回來,她拿了那筆錢,銷聲匿跡了,可是她還是給張楚又寄了一封信,當時我在小賣部買東西,那小店的老闆說,“那個叫李秀的女孩真有毅力,又寄信來了,可惜又被那男孩丟在垃圾桶裡,哎年紀小小的,學什麼談戀愛。”
我第一個念頭是,她惦記著張楚,卻忘了那對對她偏心至死的爸爸,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敢這樣,我走上前兩步,問道,“那封信丟在哪個垃圾桶?”
小店的老闆喏了一聲,指著靠近冰箱的那個垃圾桶,我捏著買來的飲料,朝那個垃圾桶走去,一低頭,就看到有一封揉成一團的黑白的信,我彎腰將它取了出來,那團信躺在我的手心裡。
我緩緩地將信開啟,卻不知道那信裡的內容讓我之前所猜測的所看到的全數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