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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烤爐終於弄好了,其他的東西也都串好了,剩下的就是吃了,此時已經接近晚上八點鐘了,大家啥都沒吃,肚子都餓了,張軒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抱著肚子喊餓滿地打滾了,郭晶撕了兩塊麵包給他,他還嫌少,郭晶一腳踹得他老遠,“不動手卻喊餓,活該你餓死。”
張軒可憐兮兮地滿地爬了過來,仰頭看著張楚,一臉饞樣,張楚揚了揚手裡的木炭,問道,“那吃塊炭?”他用那淡淡的語氣,說出來的神情那樣的正經,瞬間我們都笑噴了。
張軒一臉吃了蒼蠅的神情看著張楚,張楚淡淡地笑了一下,伸手揉了下張軒的頭,張軒的身子猛地一僵,接著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張楚,慢慢地朝張楚靠近了,把頭又伸了過去,低聲道,“哥哥,你再揉一下吧,我我好懷念。”
那一刻,不知為何,我竟紅了眼眶,我想張楚的改變,最痛的那個人是張軒,他的溫柔的哥哥會揉他頭髮的哥哥在1997年那場災難裡消失了,換來的是一個渾身都是疏離感的哥哥。
後來,張軒告訴我,他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張楚還是那個張楚,那個從來都不對他生氣卻十分溫柔會教育他的張楚,會告訴他該對女孩子紳士,會告訴他,你好好去畫畫,家裡的事情哥哥擔著,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的身上,然後還安慰他說沒事的張楚。
他說,現在的哥哥也很好,可是他太疏離了,他太淡然了,我總怕說錯話,哪天,哥哥就不要我了。
每個人都會改變,可是張楚改變得這樣突然,這樣措手不及,這樣讓人害怕。
那天晚上,我們圍靠在碳爐旁,對著霧氣濃厚的夜空,吃了很多的燒烤,都是張楚跟陳撓烤的,我們只負責吃,張楚的魚烤得還是那樣好吃,可是我只吃了半根就吃不下了,我想到了李秀,那條第一條魚放她碗裡的那一瞬間,那冰涼的感覺在寒冷的冬天愈發地冰冷。
張軒吃得最多,並一直誇張楚,眼睛亮晶晶的,那揉過他的頭的那隻手為他烤了不少的魚不少的雞翅不少的香腸,他笑得很開心,彷彿過去的那個哥哥又回來了,卻每每都在張楚淡然的笑容下,眼眸暗了幾分。
收攤的時候我撐的有點動不了,一站起來腦袋就有些發暈,差點往旁邊摔去,兩隻手同時扶住了我,陳撓跟張楚一左一右地扶著我的兩隻手,我愣了一下,隨後朝陳撓笑了一下,又轉過頭朝張楚笑了一下,陳撓眯起眼說道,“你小心點,我扶你過去吧。”
我抓抓頭髮,不自在地動了動被扶住的兩隻手臂,掩嘴打了哈欠說道,“不用了,我就剛才有點暈。”
話剛說完,我就被陳撓一扯,腳步一個不穩,身子便朝他那邊歪了過去,他笑著捏了下我的耳垂,“還是我扶著你吧,小心跌個狗□□。”
說著就將我半扯著走向燈光通明的屋裡,郭晶跟在身後追了過來,上洗手間的時候,郭晶又跟著擠了過來,湊到我身邊說,“哎,剛才你們三個拉拉扯扯幹什麼呢?”
我愣了一下,掬了一手的水,不解地轉頭看著她,“什麼拉拉扯扯啊?我差點摔倒,他們扶我一下阿。”
郭晶喲了一聲,掩住嘴巴,笑道,“那我看錯了,我當時站得遠,看到就是你被他們兩個扯著,然後感覺就像兩個人在爭著你一樣。”
我潑了把冷水,說她,“發神經,你亂想些什麼。”
她嘿嘿一笑,沒再說話。
很多年以後,當他們兩個以那樣的方式出現,那時遠在北京的郭晶在電話裡說,“我早就知道他們兩個有今天了,李優,你害人不少。”
很快,學校就放假了,1998年正式到來,今年的過年沒有李秀,直到大年三十的晚上,媽媽才打通了李秀那邊的電話,才找到了她的人,可是聊了不到五分鐘,李秀就說要掛了,媽媽滿嘴想問的話哽在喉嚨裡,眼眶發紅,這時爸爸把電話狠狠地搶了過去,一張嘴就想罵李秀,話還沒出口,他又憋住了,硬生生地,嘶啞地對著那頭說,“秀秀……”
我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啃著蘋果,對於爸爸這種罵不出的行為我現在已經失去了知覺,反正李秀走得再遠,他還是不捨得罵她,即使那個女兒連跟他說兩句話都不願意。
接著,爸爸說不到半句,那頭又說要掛了,然後那邊就掛了,掛了很久,爸爸還握著話筒,臉色卻十分不好,十分難看,許久之後,他才把電話放下,他的電話一放下,媽媽就衝他吼道,“你看看,她連跟我們說兩句話都說沒時間,到底有什麼事情這麼重要,不回來就算了,至少多說點那邊的情況啊,當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