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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9月15日的夜晚,是我這麼多年來最難熬的一個晚上,爸爸回到家裡之後,知道了這件事情,他的表情頓時變得很難看,媽媽急忙擋在我的面前,狠狠地看著他,戒備著他,許久,他捏了捏眉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面對著我們,半會他冷冷地笑了笑說道,“我們家養了兩個好女兒,兩個都是來討債的,行,既然都要滾了,那就滾得乾淨點,都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把事情處理了,離開這裡。”
說完他就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隨即便朝樓梯走去,桌子上還放著冒著熱氣的粥,他一口都沒動,媽媽鬆了一口氣,隨即伸出手,摟住我,低低地說,“優優,你不肯說肯定有你的理由,媽媽只想告訴你,這是不對的,可是你也長大了,你有自己的想法,媽媽也管不著了,去衝個涼,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把東西收拾收拾。”說著她看了眼畫室,“只能帶走畫了,那些畫板都得留在這裡了。”
我一陣酸楚,緊緊地抓住媽媽的手,仰著頭問道,“媽媽,難道沒辦法挽回了嗎?”
我一直都想離開常青鎮,可是並不是這樣離開,我的學業還沒完成,楊天還在這裡,張楚還在這裡,所有我熟悉的人都在這裡,我跟爸爸媽媽難道就要這樣狼狽地離開了嗎。
媽媽拍拍我的頭,咽哽道,“沒辦法了,怪只怪你爸爸這些年在這裡沒有累積一點關係,木子是常青鎮最大的房東,這裡每一寸地都是她的,她跟常青鎮的鎮長很熟悉,據說跟很多常青鎮那些達官貴人都有些關係,我們家是鬥不過他們家的,我們只是普通百姓,你別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覺吧,學校的事情我明天陪你去。”
說著媽媽就轉身朝浴室走去,我呆坐在沙發上,腦袋裡一片空白,這一夜,我沒睡,坐在沙發上,坐了一夜,爸爸第二天起來看到我,眉頭皺了起來,隨後他進廚房去把粥熱了端出來,重重地放桌子上,冷冷地說,“現在想那麼多有用嗎?不好好睡覺就先喝點粥,等下就開始收拾東西。”
我盯著那冒著熱氣的粥許久,也沒有動,等到爸爸喝完粥了,我才勉強站起來,媽媽也從樓上下來,她看到我嚇了一跳,急忙問道,“你是不是一夜沒睡?快去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我跟你爸爸去安排就好了。”
我腳步虛恍地進了浴室,擰開熱水器狠狠地衝刷了身子,在那熱水的沖刷下,我的腦袋清醒了一點,從浴室裡出來之後,我已經沒有那麼呆滯了,如果非要離開也不是沒地方可以去,至少還有揚小調,我不相信郭晶的媽媽能厲害到將我們趕出海印市。
桌子上的粥已經涼了,媽媽看我沒什麼事了,她就跟在爸爸的身後也出了門,我知道他們隨時準備被郭晶的媽媽收回超市,此時已經過了上學的時候了,我揉了揉臉,抓起書包,就算是最後一天,我也要把它上滿,至少給我個機會跟張楚,陳撓,d班的那群猴子道別。
剛一走出家門口,一輛銀灰色的小車唰地就停在我的腳邊,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就見到張楚從車裡跨出來,我記起來了,這個學期他就不用再坐校車了,來接張軒的小車也會來接上他,有時還會把張軒送回去之後再過來接他,這很像是一種寵愛與懲罰的感覺。
他下了車直接朝我走過來,我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身子,鼻頭一酸,只是死死地看著他,他朝我淡淡地笑了一下,伸手揉了下我的頭髮,我被他這個動作震得身子一僵,有多久了,他沒有再摸過我的頭了,那件事的後遺症就是帶來他的疏離感。
即使後來他僅僅只理我一個,他依然疏離著。
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幾許低沉,“剛才郭晶的媽媽來學校裡,她說郭晶要去別的學校讀書了,這麼突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
我身子猛地一震,死死地咬著下唇,想著要不要告訴他,是我放走了郭晶,是我做了那件事情,郭晶不是要去讀書而是……
“還有,我聽說你爸爸的超市要被收回來了是嗎?我爸那邊訊息很靈通,有幾個人現在就盯著你家的那間超市,隨時準備接手……”
我低著頭,眼眶狠狠地紅了起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該怎麼跟他說,或許直接跟他道別?
“李優,沒事!”他低低地說道。
說著他不等我回答就朝那小車走去,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那輛銀灰色的小車消失在街頭。
隨後我轉身進屋,把書包扔沙發上,接著朝遊園一街跑去,一進超市,爸爸媽媽都蹲在一起清點手頭那些煙,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進去之後站在原地許久,才走進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