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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易淮接過餐盒遞給楚桐,“晚飯,帶回去吃。”
他竟連這種小事都顧到了。
楚桐接過,下意識要說謝謝,話到嘴邊又剎住了。
邵易淮把傘也給她,說,“回去吧。”
楚桐抬眼看他,他眸色深沉,較之溫和,更多了幾分專注。
她小小聲道,“……那我走了,”停頓一下,“……你路上小心。”
邵易淮輕輕笑了下,點頭。
肩上斜挎著挎包,提著餐盒擎著傘,走到校門裡面,她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邵易淮還立在雪中。
一手掌心握著手機垂在身側,一手插著褲兜,黑色長大衣的身影,映著茫茫白雪,側後方不遠處是一盞昏黃的路燈,再遠處便是朦朧的城市霓虹。
即便隔著距離,也能看出那張臉的輪廓英俊得動人心魄。
整個場景,像一幅會被她的記憶永久珍藏的雋永畫報。
西門距離宿舍樓最近,走到一半,大約是心跳快的緣故,楚桐在雪中跑了起來,好像隨著奔跑,內心的雀躍和悸動能被緩解幾分。
跑到宿舍樓下,奔上臺階,迎面宿管阿姨喊道,“小心點!下著雪呢別滑倒了啊。”
楚桐笑起來,說,“好噠。”
笑得很漂亮,似有化雪為晴的能量,宿管阿姨多看了她一眼,認出來她是中文系那個很多人追的小姑娘,“又是做兼職剛回來?”
楚桐週末做兼職偶爾會晚歸,央求過幾次宿管阿姨給她留門。
“是!”
她還是燦笑著,“我先上去啦阿姨。”
“去吧去吧。”
推開202宿舍門,撲面而來是暖烘烘的熱氣。
一反常態,宿舍裡只有丁雪一個人。
陶歌和靳冉冉的位置都是空的。
楚桐將餐盒放到書桌上,解圍巾脫外套換鞋。
丁雪本來在跟朋友發語音,一頓美式mean girl的誇張做作感嘆詞,鬆開語音條,這才回頭向楚桐的位置投去輕蔑的一瞥。
那一瞥卻在收回的途中頓住,她難以置信似的又回過頭去看,越看越覺得離譜,眼睛瞪圓,尖聲道,“你跟那姓賀的勾搭上了?”
楚桐一臉莫名。
“不對,”丁雪自顧自說,“姓賀的估計沒那個本事,那是誰?柳昊?”
楚桐不知道她在胡說八道什麼。
丁雪伸手一指,“這是誰給你點的餐?!”
楚桐順著她的視線望向餐盒,三層的圓柱形木質餐盒,有點像清宮戲裡頭的樣式,柱身上暗紅色描金字樣寫著一個“福”字。
古樸典雅,做工精緻。
過度包裝風氣盛行,也少見這麼精良的做工。
“……這餐怎麼了嗎?”
楚桐不動聲色問。
“福記啊!每天只接待八桌,根本不對外開放外賣,只有個別座上賓才有資格——”話說到這兒,她猛一頓,“你這不會是冒牌的吧?”
“可能是吧。”
楚桐無甚所謂,不與她爭辯。
丁雪依舊滿腹狐疑,那樣式看起來也不像是贗品。她曾在某個局裡看到過,那個局做東的是圈裡某位赫赫有名的少爺,後半夜大家說餓,他親自打電話叫了餐,結果就叫來了福記的外賣。
她還記得當時在場人的感嘆。
有錢有勢的人都愛這一套,不管什麼事兒什麼物件,都講究一個限量獨家,吃穿用度都得體現壁壘才行。
三層餐盒裡,一屜水晶包,兩葷兩素的菜色,叫不出名字,但無論賣相還是口感都是一絕,保溫做得好,甚至還有點燙。
楚桐特別認真地把餐吃了個乾淨。
吃完飯,她按部就班準備明天上課要用的課本及資料,又為明晚的家教課稍作準備,而後拿著毛巾去洗澡。
在這獨立的空間內,她才能夠冷靜下來,去回想今天的一切。
丁雪對那餐盒反應如此之大,看來那是尋常人沒資格進的餐館?
也對,邵先生是卓逸集團的代表,日常的衣食住行,應該跟她不是一個級別。
洗完澡出來,就見丁雪正站在她書桌前仔細研究那餐盒,聽到她腳步聲,回頭說,“你這是真的!”一幅經過本小姐審判的篤定口吻。
她轉過身抱臂倚靠著她的書桌,“到底是誰給你點的?你勾搭上誰了?”
楚桐非常鎮定,“一家餐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