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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相隔二十寸就有一人緊抓漁網,將網往一面魚塘縮排。
她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丈夫。
謝崇華站在最裡邊,提著穿插在漁網中的木棍往裡走。露出的臉和手臂都可見濺起的淤泥,每次呵氣都能看見白氣從嘴裡湧出,這麼冷的天氣還在水裡泡著,不冷才怪。
她轉身撒丫子跑回家裡,跨越半個村的距離,跑到家時謝崇意都貼完了,好奇問她做什麼。卻只聽見喘氣聲,答不出話。一會就見她懷裡拿著兄長的衣服,又似裹了什麼東西跑了。
齊妙跑回魚塘,剛好網完了魚。謝崇華正從魚塘上來,腳上都是泥,都瞧不見五趾了。
搓搓快凍僵的手,便見一隻暖爐塞到他手中。
齊妙氣還沒喘順,俏臉跑得泛滿胭脂紅潤,“我、我下輩子……下輩子不要做男人,也不要做女人,我、我要做妖怪,一眨眼就能到另一個地、地方,多好。”
謝崇華啞然失笑,“又說胡話。你平日抱的香薰爐都被我弄髒了。”
“洗洗就好。”
“快去樹頭下坐著,我去挑魚。”他拿著香爐領她到那邊,用乾淨的衣服撣乾淨石凳,讓她坐著。將香爐放到一邊,這才回去。
一同做活的男子瞧見,皆是羨慕。
“弟妹脾氣好還懂體貼人。謝三兄弟好福氣。”
“還長得好看,前面有後面有。”
說笑間便有人往齊妙臉上身上看,謝崇華一頓,也不去拿魚了,轉而走到還在和別家嫂子說話的妻子面前,擋了後頭那些人打量的視線,低頭說道,“我拿回去就行了,你回去吧。”
齊妙舉了舉手上給他拿的衣裳,“我還等著你洗乾淨手腳就給你穿上的,看看你都冷成什麼樣了。”
“我不冷,快回去。”
話裡有要趕她走的意思,她扁扁嘴,輕哼一聲。要抱著衣裳走,衣服卻被他接過,披在自己身上,又聽他低聲,“回去吧。”
齊妙瞧瞧他,心裡好不奇怪,唯有自己回家。
謝崇華等她走遠了,才回去分魚。因魚是大家一起養的,斤兩也分得清楚。折回去看雖然沒有一條特別大的,但斤兩也足,只是多幾條。盛在盆裡扛回去,魚還是鮮活的,一晃便不安分,魚尾掃起的水拍得他衣領都溼了。
回到家中,沈秀已經給他煮好了水。謝崇華洗完澡出來要宰魚。謝崇意已經在提刀殺魚,暫時沒他做的,便回屋找齊妙。進了屋裡,見妻子正把衣服放在她從孃家帶來半人高的香薰爐上烘烤。這樣烘乾的衣服會帶有一股淡淡香氣,聞得人精神清爽。
聽見腳步聲,齊妙抬眼瞧瞧他,偏身不理。
謝崇華走到一旁,伸手烤火,彎身瞧她,“生氣了?”
“對。”齊妙避開他的眼神,“我說過很多回了,我是不能吃苦,但我也不要總在你背後躲著,能為你分一分辛苦就分一分。可每次一有活你就趕我走,今天那麼多人在那,你還趕我。難怪那些孩童跟我說,誰誰誰又背地裡說我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哪有人不用幹活還不高興的。”謝崇華又走近她半步,見她微惱,又貼近半寸。
齊妙簡直覺得他無賴極了。
“他們在看你。”謝崇華將那燻爐上的衣服攤平,又說道,“不但一直盯看,還評頭論足。”
齊妙這才恍然,墊腳在他身上嗅了嗅。他皺眉,也猶豫起來,“還有魚腥味?”
“有醋味。”
謝崇華微抿了唇,見她展顏,知道她不誤會不氣惱了。捧了她的臉親了一口,雖然偶爾任性,可卻很講道理,“出去幫忙一起做年夜飯。”
“嗯。”
齊妙又說道,“那要是他們不瞧我,你讓不讓我幫忙?”
謝崇華想也沒想,“不讓。”
齊妙不解,他又說道,“我能做得動。”
“那他們又說我是繡花枕頭怎麼辦?”
謝崇華笑道,“那至少是有做繡花枕頭的福氣,有何不好?”
齊妙眨眨眼,她竟差點被這個說法給說通了。無論如何,心裡已沒雲霧籠罩。唔,哪怕她是繡花枕頭,也是有人疼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