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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厲害,迷迷糊糊看見面前有人,看不清,可聲音卻聽清楚了,還有身上那淺淡香氣。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驚得謝嫦娥又羞又惱,“你鬆手!讓別人看見你我都完了。”
如果知道他在這,她打死也不會進來,甚至連這院子都不會進。
任她敲打手臂,吃痛的他也不鬆開,本能告訴他如果一放手,她就會走了,決不能放。什麼禮義廉恥,什麼他人之妻,他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不能放開。
謝嫦娥不敢大聲呵斥,更不敢叫人來拉開他,要是有人進來,這便是調戲,他的名聲也全完了。不待她多想,竟被他雙手攔腰,用力一圈,那腦袋已埋在她胸間,驚得她渾身僵硬。羞愧得雙目落淚,顫聲,“你要毀了你自己,還有我的清白嗎?”
“不要哭,不要哭。”陸正禹抬手要給她拭淚,卻瞧不清臉,胡亂一抹,“我再也不欺負你了,不喊你竹竿了。”
兒時謝父病逝,一家常要忍凍捱餓,謝嫦娥比同齡姑娘便要瘦小三分。鄰居陸家小子就喊她竹竿,也真的瘦如竹竿。
可謝嫦娥沒有辦法憶往昔,只想他快點鬆手。使勁掰他的手,卻無法勝過一個醉酒之人。
陸正禹跪在床邊,仍緊抱著她,埋頭不起,“你說,我要是有出息了,你就跟了我,因為你不想再捱餓。可你一轉眼卻嫁了別人,為什麼不等我回來,為什麼要聽你孃的?為什麼要送書給我,喊我弟?為什麼不跟我走。”他的眼已像染了傍晚雲霞,紅得厲害,“我該高興的,你穿好吃好,可為什麼我卻沒辦法高興?是不是以前我欺負得你太厲害了?所以你連見也不願意見我?”
謝嫦娥又要落淚,她何嘗不想跟他走,可是兩人一走,兩家都完了。母親養大她不容易,陸家養大他也不容易。他這樣聰敏能幹,日後定有出息,她如何捨得毀他前程。可既然緣分已盡,就不該再有念想。見他遲遲不願鬆手,再做糾纏,百害無一利。心下一狠,抬手重扇他一記耳光,趁他怔愣之際,倉皇逃出。
踉蹌跑到院子,心仍在發抖。
陸正禹半夢半醒,半邊面頰滾燙著。他沒有追出去,坐在床邊愣神。
他在做什麼?
其中有多少酒力驅使,他心中最為清楚。不過……是一點酒勁迷亂心智罷了。不過是藉著滿身酒氣,將藏了多年的話說出來罷了。可說了,又能如何,真要壞她姻緣,受千夫所指麼?
他越想,便越是內疚,內疚到痛苦,痛苦得撕心裂肺。
屋裡屋外,一門之隔,卻猶如天涯咫尺,烈火寒冰。觸之兩傷,碰而不得。
沈秀在村人那安頓好魏嬤嬤的住處,見他們稍微滿意,這才放下心來往回走。走著走著忽然想起陸正禹還在自己家,那女兒……豈不是獨處?她愕然驚神,急忙跑回家去。
氣喘吁吁跑到家裡,不見女兒,再跑陸正禹睡的房間,也不見人,心跳得更甚。正要外出去找,只見自己的房門被開啟,走出來的人正是女兒。她忙伸了腦袋往裡看,空無一人。
謝嫦娥淺笑問道,“母親怎麼了?”
沈秀見她神情無異,約莫是沒和陸正禹碰上面,不願讓她多想,說道,“沒什麼。”
謝嫦娥挽了挽袖子準備幫忙做點活,一會視線掃及側邊房門,嘀咕說道,“怎麼弟弟的房門開著,方才好像是關著的。”
“你記錯了,記錯了。”沈秀這才完全放下心來,許是她進屋之後,陸正禹恰好醒來,就走了。兩人沒見著,這就好。
謝嫦娥過去關門,見床上被子還未鋪好,鬼使神差走了過去。被褥裡還有餘溫,屋裡還有酒氣。她失神片刻,直到母親喚自己,這才將被子疊好,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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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春雨初停,從村裡走了一刻鐘到鎮上,謝崇華的鞋和褲管都濺上了溼泥。他一心想著快點去岳父家見到妻子,在陸大娘喊他洗洗鞋時,也沒逗留。到了齊家,莫管家迎他進去。
齊妙此時正躺在長椅上,肚子上蓋著塊薄毯,動來動去。看得齊夫人皺眉,“別亂動。”
“難受。”齊妙撫著還是扁平的肚子,一開口就覺胸悶,差點又吐了。這回她不亂動了,神情可憐,“娘,難受。”
齊夫人哼聲,“你可算是知道娘懷你和你哥哥的時候有多不容易了,讓你以後不聽孃的話。”說著,又舀了一湯匙藥給她,“張嘴。”
齊妙乖乖張嘴喝下,苦得眉頭直擰,“女兒什麼時候不聽您的話了。”她莞爾笑著,頭又倚在母親肩上,“妙妙最聽孃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