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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笑著去了萬鳳樓,點的果然是這兒最好吃的酥餅。陸芷沒有拿,不愛吃,也不愛聽他們說話,索性拿了書出來看。
葛靈笑道,“阿芷真愛念書,以後肯定很讓人省心。”
陸芷沒抬頭,當做沒聽見。謝崇意說道,“阿芷,不許這麼不懂事。”
她這才抬眼,衝葛靈點點頭,又埋頭看書。
謝崇意簡直是對她沒了脾氣。葛靈擺手笑笑,“算了,阿芷不就是這種脾氣,是個有個性的小丫頭。”喝了兩杯茶,她遲疑再三,才道,“你知道我爹爹是生意人,本以為會在這定居,可昨日他跟我說,再過半個月就要離開這了。”
謝崇意一頓,“那你也要走?”
葛靈說道,“在家從父,那當然是要走的。”
她說前面四字時,謝崇意瞬間就想到“出嫁從夫”去了,差點沒將“那你嫁了就不用跟著去了”的話說出口。他話到嘴邊,又堵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葛靈是正經人家的姑娘,肯定不能私下約定終身,否則要壞她名聲,“葛姑娘……有沒有不走的法子,比如……”
葛靈輕眨眼睛瞧他,“比如什麼?”
謝崇意輕咳一聲,喝了杯水,才道,“比如有人不願你走,你就不走了。”
葛靈眉眼低垂,明白他說什麼,低聲,“我的心思,你真不懂麼?”說罷,又是良久沉默,“我家在長風街興俞巷五戶。”她說罷,便站起身,“我走了,你……你定要來。”
謝崇意一直沒好意思看她,等聽見她的腳步聲,這才看去,只留下佳人嬌俏背影,看得少年心動,跳如擂鼓。
陸芷撓撓頭,先生一直誇她聰明來著,怎麼今天的話她一句都聽不懂,可謝三哥哥卻好像全聽懂了。她果然還不夠聰明,算了,還是繼續唸書吧,先生說的,看破萬卷,頓悟此生。她抖了抖完好無損的書,暗歎,那什麼時候才能看破一本書,好像很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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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要求娶葛家姑娘?”
晚上殘羹正收,謝崇意迫不及待說了這事,可費了好大的決心。齊妙一問,他臉又更紅,雙目卻定然有神,“嗯,嫂子能請個媒婆麼?”
齊妙笑道,“當然能,只是那家姑娘家住何處?”
“我知道,她告訴我了。”
齊妙瞭然,那姑娘都親口告訴他了,那肯定是姑娘也願意,這是兩情相悅。而且那姑娘雖然是商戶,但從三弟口中聽來,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生母早逝,和繼母處得雖不親暱但也不爭鬥,可見是個識大體的。
八字那些事,就交給媒婆吧,讓她去打聽了來。
沈秀自病了一場,就不大想管家裡的事了,反正兒媳管著也從沒出過錯,反倒是覺得自己不過是個農村小老太婆,操心不了那些事。讓她做農活她可以將二十四節氣裡該種什麼、該收什麼背出來。可如今在這大宅中,人多,心煩,心底隱隱生了自卑。這種自卑卻讓她想通了——倒不如什麼都不要管,做個吃吃喝喝,聽曲看戲的老太太好了。
“娘,您怎麼不說話?”
聽見兒子問自己,沈秀回神,“讓你嫂子辦吧,脾氣好就行,不要給家裡添麻煩,嗯,家世好也重要。”
齊妙說道,“娘身體還沒康健,三弟不要多問,嫂子給你找媒婆,對了八字後,再請娘定奪。”
沈秀答道,“好好。”
夜裡謝崇華回來,齊妙和他說了這事。謝崇華想著弟弟既然這麼喜歡,讓他定下這門親事,不要每日都這麼晚回來,也免得壞了那姑娘的名聲,也答應了。翌日齊妙就尋了個媒婆來,說了住處。那媒婆是城裡出了名的快嘴,一聽那地,笑得眉眼都彎了,“那兒住的人家,可都是有錢人啊,配得起三爺的。”
齊妙聽後更是放寬了心,那姑娘看來真是大家閨秀。
媒婆到了興俞巷五戶,見那牌匾掛著“葛府”,便敲了門。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心下鬱悶。過了許久,才聽見有人過來,慢慢將門開啟,是個高大漢子,腰帶系得鬆垮,衣服像是掛在身上,看得媒婆“哎呀”一聲偏頭遮住眼,“快將衣服穿好。”
“這不就是穿好了。”漢子粗聲問道,“你找誰?”
媒婆還是沒敢直著眼看他,苦不堪言,這是什麼家風啊,“我是媒婆,受謝三爺之託,來給你們家葛靈葛姑娘說媒的。”
“哪個謝三爺?想要我們家姑娘的多得是。”
“就是那知縣大人的弟弟,謝崇意,謝三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