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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
“妙妙。”謝崇華心緒平復,已然想通。有時候以惡制惡,並不是什麼錯事。反倒是明知會火燒自己,仍不將那火苗掐滅,才是真要讓人後悔的事。日後不以惡欺善,才是他應堅持的。
兩人下山後買了一吊豬肉和兩條鮮活的魚,回到家中,裡外都收拾得乾淨。齊妙好奇道,“嬤嬤不是告假回家了麼,娘收拾的?”
許是裡頭的人聽見動靜,一會沈秀從廚房出來,說道,“是陸家那倆小子收拾的。”
“他們人呢?”
“在那小屋子待著呢。”
那小屋子還沒鋪好茅草,這種天氣在那待著該有多熱。謝崇華知道他們是怕多走動惹母親不滿,真是乖巧得讓人心疼。他過去將他們叫了出來,讓他們在院子藤架下坐著,納涼也好,發呆也罷,都不許他們再回屋裡悶著。
齊妙去拿了乾果放他們手上,溫聲,“將這裡當做家,不要拘謹。”
兩兄弟相覷一眼,皆是沉默。家?何處是家?有爹孃的地方才是家呀……
可他們知道,他們已經沒有爹孃了。
謝崇華怕母親鬥氣得連他們的米也不放,便進廚房去瞧,揭開蓋子發現米飯還是煮了他們份的,這才安心。沈秀知道他在想什麼,瞧了一眼說道,“娘還沒絕情到那種地步。”
他笑道,“孃的心腸當然是好的。”
沈秀沒接話,一會又道,“倒是奇怪了,你姐上月走的時候說這個月會來,怎麼現在六月都要過了,還沒來,該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常家沒什麼事,只是謝嫦娥近來身體不適。常宋是巴不得她身體不方便,那就不用被長輩趕著去謝家吃苦。那床板睡一晚腰骨得痛上三天,他可不樂意去受苦。這晚同朋友喝高了,摸錯了房間,跑回主臥躺下。半夜旁人動來動去,惹得他好不氣惱,喝聲,“不要動。”
謝嫦娥不敢再動,只是實在不舒服,便想出去。跨過他的身要下床,那長髮撩了常宋的臉,惱得他一扯。謝嫦娥吃痛一聲,從床上滾了下去。本是輕摔,卻一時疼得站不起來。
屋外的下人聽見動靜,敲門進來,見少夫人躺在地上喊疼,少爺卻無動於衷。暗暗唾棄,便去扶她。可左看右看沒看出什麼毛病來,少夫人卻還是說疼,唯有去告知老爺夫人。
常老爺和常夫人夜半睡得更熟,被驚醒了心中氣惱,讓管家去請大夫,又睡下去了。
睡得迷迷糊糊,門又被急敲,比方才敲的更急,惱得常老爺怒聲,“吵什麼?”
門外聲音一頓,末了大聲道,“方才大夫替少夫人診了脈,是喜脈啊。”
這一句可將兩人都從睏意中震醒,隨手拿了件衣服就要過去。常夫人忙攔住他,“作死呢,大半夜去兒子兒媳房裡。”
常老爺忙推她,“你快去瞧瞧,瞧瞧。”
常夫人當然也急,自己就這一個兒子,添了一妻四妾,卻沒一個懷上的。惱得丈夫都想納妾再生個兒子延續香火了,她怎能不急。跑到兒子房裡,屋內下人就跟她賀喜。一聽半夜請大夫的緣故是兒子將兒媳踹下床,當即往兒子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兒子還在肚子裡呢,以後老實些。”
要是換做平時,常宋早就氣得跳起來。現在可不,坐在謝嫦娥一旁笑嘻嘻說道,“我就說我是有兒子的,今後那些朋友是再嘲笑不了我了。”
男子無後,哪怕是能夜夜笙歌,又哪怕是整夜金槍不倒,可沒有自己的種,就會被人嘲笑成無種之人。這對男子來說是奇恥大辱,如今終於是可以揚眉吐氣了。
滿屋人都在歡喜高興著,唯有謝嫦娥心中有事,附手在肚子上,驀地想到那日朝陽未升忘卻禮義廉恥的凌晨。忽然手一抖,狠狠掐斷這個念頭,這孩子定是丈夫的,而不是別人的。這孩子會姓常,哪怕……哪怕身體流的不是常家的血,也是一輩子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