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銅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秀才,夫家就常讓她回來走動。昨日和丈夫一起到了榕樹村,誰想卻聽說陸家出了那種事。她擔心了一夜,常宋以為她擔心弟弟,正好弟妹也回了孃家,便讓她去鎮上探望,顯得親近。她便早早離了村,可走著走著,卻鬼使神差走到了陸家。
陸家大門未關,看著滿地殘渣,她便動手收拾起來。
明知這裡不當留,卻又不忍心走。
他定不會這個時候來的,他不是還在齊家麼?她想著或許能在齊家見到他,還想好了要對他說什麼安慰的話。可這突然見面,準備好的話就全拋在了腦後。
陸正禹下意識就要靠近,驚得她猛退一步,盆裡的碎渣隨著掉落的木盆全都灑落地上,濺上鞋子。手也被拋灑空中的瓷片割著,手指滲出血來。對面的人衝到跟前,用袖子捂住她的手指。
謝嫦娥驚得臉色白如飛雪,急忙抽手,“五弟!”
“不要喊我弟!”陸正禹臉色沉鬱,又將她的手捉得更緊,用袖子緊裹,終究是忍不住抬頭,“當初你說過什麼?你說你待我如親弟,從沒有其他念頭。可是你處處都躲著我,你可知道這叫做什麼?叫做賊心虛。你如果真的對我無意,也不要躲躲藏藏,遮遮掩掩。”
謝嫦娥真覺他受刺激了,這些話哪怕是當初兩人在小樹林分開,她成親前最後一次見面,他也沒有說過。
陸正禹抓著她的手,忽然笑了笑,“我做過最後悔的兩件事,就是沒有跪在你母親面前求娶你。還有……”還有就是三天前他沒有留在家中……
兩件令他悔恨終生的事交錯在一起,忽然就像開閘的河堤,瞬間讓他溼了眼。再無力站著,順著她的手跪在地上,淚滾面頰,“如果……如果當時在家裡多好。阿芷他們就不會沒了爹孃,是我的錯,是我這做兄長的錯……”
男兒有淚不輕彈,本以為他能忍住,可捉了她的手,觸及那溫熱的手,卻再承受不住。埋在她腰間痛哭失聲,世上還能讓他放心倚賴的人,似乎只有這一個了。
謝嫦娥怔神許久,顫顫抱住他的頭,大顆大顆的淚滾落面頰,千刀橫刺的悲痛,卻無法說出一句安慰的話。
他們差了兩歲,自小為鄰。也不知何時開始,就生了情愫。女大一抱金雞,女大二抱滿罐,這是陸正禹從書上瞧見拿給她瞧的。那時起她就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不同,可姑娘矜持羞赧,沒有答覆。
後來兩家長輩越吵越厲害,每次母親們吵得不可開交,他們兩人便去村邊的溪流旁坐著發呆。
那時誰也沒想到長輩的戰火會延至他們身上,在長大成人後,甚至覺得他們是能成親的。可誰想……
如果……如果當初她反抗了母親,說明自己的心意,大概已經嫁了他,生了孩子。常家雖然已富貴,可卻是金玉在外,裡面早已如朽木般腐爛。
這不是她想過的日子,然而多想已沒有用了。她想將懷中人推開,可卻無法狠下心。失去親人的痛苦,自小就沒有父親的她明白。同為家中最大的孩子,底下還有弟弟妹妹,雖然苦難,卻無法撒手而去。他卻比自己更苦萬分,父母同去,其中撕心之痛,絕非她能感同身受。
“五弟……”
許是這一刺耳喚聲聽進了心底,哭聲漸歇的陸正禹忽然身體一震。謝嫦娥以為他傷了哪裡,忙俯身瞧看。這一看卻被他緊捉了肩頭,一把拽下,伸手抱住,心口的貼合,幾乎能感覺到彼此心臟的急跳。
她愣了愣,用力要推開這人,力氣卻半分都敵不過。手已附在腰帶上,用力一扯,只覺身前空蕩。她驚愕得渾身發抖,掙扎之中,旁邊的燈被踢翻在地,燈火瞬間滅了。
屋裡好像什麼都看不清楚了,所有的禮義廉恥也跟著看不見了。
不曾有過的期盼和*像潮水翻滾而來,她忽然不想再掙扎,淚落雙眼,承了這不應發生的一切。
&&&&&
八月便是秋闈,然而謝崇華已多日沒有心思看書,幫著陸正禹一起辦了陸老爹和陸大娘的後事。齊妙在齊家照看三個小的,喪事也沒讓他們去瞧,陸正禹也不願讓他們知道。
而今新墳已立,香燭煙霧縈繞墳頭,他燒著紙錢,面色蒼白,有些失神。見好友遞了酒水來,他才接過,倒了茶放置墳前。
簡單祭拜,又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起身。膝頭上的泥也忘了撣淨,站了許久,才和好友一起下山。
謝崇華默然不語,多說一句,都怕驚擾了他。倒是陸正禹先開了口,“我想帶著弟弟妹妹離開鹿州。”
“離開鹿州?”他想過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