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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宋喜瞧著她,面龐清秀,弱得跟柳條似的,手一推就能倒地了,真不知要怎麼跟她說,猶豫了一會,才道,“那皇帝不是沒了嗎,京師就亂套了,然後那些閒著沒事做的王爺就造反了,附近有個王爺打到我們這來了,昨晚將軍就是去打仗了。”
柳茵一驚,無神的雙眼哪怕是驚恐,也沒有神情,“那現在怎麼樣了?”
“敗了……將軍被擒了……”
柳茵一愣,身體已在發抖,便要起身去找他。被宋喜攔住了,“將軍現在沒事,就是被關起來了。而且那邊很賞識將軍,要收他做大將,做真正的將軍呢。”
柳茵驀地揪緊裙襬,“大郎不會投敵賣國的,讓他們做夢去吧,大不了就是一死,我給大郎黃泉結伴去。”
宋喜捉著她的手,軟了聲,“將軍怎麼捨得呀。我只是個婦人,只想過安定日子,所以那上頭換誰做皇帝我都沒關係,只要日子和睦就好。但將軍的心思我也能懂,忠心嘛,覺得換個人了就是叛國了。可那也得看是誰做皇帝不是?將軍之前也說了,京師這麼亂,受苦的是百姓。那現在有個愛民如子的人要去當皇帝,其實我覺得是好的。”
柳茵睜大了眼循著方向“看”去,“宋嫂,你這是什麼話?”
“唉。”宋喜重嘆,“實話跟您說了吧,當初我和榮三的事夫人也聽過了,我沒了男人,和榮三好上了,差點被孃家婆家打死,也差點就死了。好在當初縣老爺明斷,不顧阻撓威脅,硬是將我倆的事允了,這才讓我們撿回一條命。”
柳茵還記得這事,輕聲,“那事好官。”
“確實是好官,今日我拿著刀子去府衙要他們放了將軍,可就這麼巧,碰上那位大人了。”
柳茵蕙質蘭心,當即明白,“那位大人就是叛黨之一?”
“可不是,我嚇得棍子都掉了。”宋喜又道,“別人我不敢信,可這大人是好的。而且凌晨的時候我們利安就被攻下,叛軍進城,可一點也沒亂,那是因為他們下令不許擾民,有幾個擾民計程車兵,還被抓去砍了腦袋。有謝大人在,我是認了。”
柳茵苦笑,“所以他讓你來勸我,又讓我去勸大郎?”
“是我自個說來勸你的,因為將軍最聽您的話,所以我就……”宋喜心中莫名難受,擰了擰鼻子,“夫人,要是大人不降,就會死。那句叫什麼,放虎歸山留後患。所以他們雖然愛才,可肯定不會放過大人的。我宋喜也不是覺得將軍是怕死的人,可是跟了這樣的主子,真的不虧呀,所以就算夫人覺得我沒顆忠心,罵我叛國,我也認了。”
說著聲音哽咽,幾乎要說不下去,眼淚都落在柳茵手背上。
“您和將軍對我們夫妻有救命之恩,如果可以,我寧可用自己的命來換將軍的命,可這換不了。那謝大人的事我和您說過不少,您和將軍還說不信有那種好官。如今那好官就在眼前,將軍跟了他不虧的,真的不虧的。”
柳茵知道以丈夫的脾氣肯定不會低頭的,可也未嘗不是不能勸。她抹去擔心的淚珠,說道,“你領我去見他們吧。”
“他們?”
“那領頭起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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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王聽說有個婦人會去試著勸服孫夫人,輾轉說服孫韜試試,又聞那婦人和謝崇華的事,笑道,“他真是個福將。”
屋裡只有許廣在旁,聞聲也說道,“此事若能成,謝大人在軍中威信定會很高。”
永王微頓,“可會功高蓋主?”
“會。”許廣見他臉色微變,淡聲說道,“倒也不必擔心什麼,謝大人雖然威信高,兵是他帶來的,這招兵買馬的錢是他姐夫的,就連那孫副將一事若成,功勞也是他的,可他註定是威脅不了王爺的。”
“此話怎講?”
“他心不在此。”許廣看人透徹,謝崇華雖然有那才華,卻沒有一顆野心,“王爺只要信他,倚重他,便能得個愛才的美名。如若此時將他除去,我們這起義也垮了。日後如果王爺登基,再將他除去,卻也會讓將士寒心。所以王爺能做的,唯有一直信他。”
永王自小在宮中長大,見慣了那些勾心鬥角,於人總多兩分猜忌。如今謝崇華軍中威望高,更是忐忑,“你當真有把握?”
許廣默了默,說道,“一個只想和妻兒過安穩日子的聰明人,當然明白做皇帝絕不能讓他達成心願。反倒是做個臣子,更能安康。因為他知道,那龍椅,沾滿看不見的血。一旦碰了,哪怕能坐穩,也難以安寧。”
永王也是默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