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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斌的臉黑了,上前就把那佛頭提著往外走。
席渡半愣,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連忙追出去,見陶斌已經走遠了。鎮上不比他們市裡,這個時間外面一點燈光都沒有。度渡剛才摸黑回來已經心力交瘁,只敢站在門內燈光所及的地方衝陶斌小聲喊:“你幹嘛啊!陶子!!”
陶斌因為姓氏和膚色,外號“桃子”。他像他爸,面板細膩白嫩,欺霜賽雪。每年回家都被堂表姐妹握著手感嘆:“這身皮長你身上真是糟蹋了!!”恨不得扒下來換自己身上!一個大男人長這麼白有什麼用?
一會兒後,陶斌回來,度渡眨著小眼睛弱弱的看著他:“幹嘛啊……”
陶斌白了他一眼,抬手給他一個腦瓜蹦,彈得度渡眼淚汪汪,捂著額頭跟進來,看屋裡兩人都已經上床抱著手機纏綿了。他還沒洗呢,一路走回來腳上全是泥。
陶斌晃晃水瓶,倒給他:“泡泡腳吧。你個傻x!沒看到回來那麼多人都沒人撿?那東西不吉利!”
度渡把腳放進水盆,盆中水頓時渾了,他嘶著長聲,連忙問:“什麼什麼?那佛頭不吉利?”
床上另兩人也伸出頭來等陶斌佈道。
陶斌高深狀,陰森的壓低聲音,“路邊佛,也是能隨便拜的?”
度渡渾身一抖,覺得有點冷。他抱住雞翅膀似的胳膊,小聲問:“那……”
“那什麼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陶斌又彈了他一下,虎著臉說:“以後看到這種人人都不撿的東西,你也不許拾!懂不懂!”
“懂懂懂!”度渡忙道,不過還是不太懂。
等他泡完腳爬上床,不由自主的搜起路邊佛,結果發現還真有人說路邊不知底細的佛最好別拜。他看得更害怕了,小聲喊陶斌:“陶子。那什麼……我把它撿回來,沒事吧?”
“沒事。”陶斌頭都不抬的痛快回道。
度渡就放心了。
其實陶斌也不知道有事沒事。只是在看到桌上擺著的佛頭後,第一反應就是拿出去扔了。
扔完,他自己也有點膽顫。用話嚇住朋友們後,他摸著手機,想給秦青打個電話,只是看看時間,也快十二點了。
還是明天早上再說吧。
他把手機放到枕邊,翻了個身,睡下了。
陶斌在小時候練過一陣長跑。
他小學三年級就長到一米六了,個子高,腿長,骨頭架子大。小學的體育老師就把他推薦給省體隊的同學,陶斌的爸爸還帶著他去“拜師”。
然後在小學三年級到初二的這六年裡,每天都要穿過大半個城市去省體校找老師開小灶。
不過,最後他也沒出什麼成績,在初二下學期,功課越來越緊張後,就不再去訓練了。
這六年帶給陶斌最大的影響就是每當他緊張時,就會做惡夢跑步,跑啊跑,永遠沒有盡頭的跑。
現在看起來,那個老師對他還是很負責的。但在陶斌的記憶中,跑步是他最討厭最害怕的事。他曾經不止一次跑到吐,感冒發燒也要跑,咳嗽也要跑,想尿也要跑。
有一次他在去跑步前的路上喝了太多飲料,剛開始跑就想尿尿。可老師在旁邊看著,他不敢停下來跟老師說想去尿尿,每一圈跑到接近老師時,都不敢說,跑遠了以後就會被尿意憋得痛苦難當。
最後他尿褲子了。
為了不讓人發現,他特意跑到離所有人都最遠的地方,並且那一天,他跑到渾身都被汗溼透,就是為了隱藏褲子上的溼漬。最後,當他停下來時,褲子已經半乾。老師還誇他那天跑得很認真。
陶斌現在就在夢裡重溫了那一天。
太陽老大的懸在半空中,黃昏時分,地面仍然帶有太陽的熱度,微微發燙。空氣中乾燥而帶著一絲灰塵味。
身邊是同樣在訓練的田徑隊的大姐姐和大哥哥們,他們全都長手長腳,比他高得多,跑起來輕鬆極了。
他們嘻笑著,說著話。
身後是其他練跑的人的腳步聲,鞋底有節奏的擦過地面。
他避著別人,儘量跑在跟別人距離遠的地方。
耳邊傳來聲音<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哎,你看他……”
陶斌一陣緊張,耳燒臉熱,他垂下頭,誰也不看,腳步更加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