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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雖然他覺得自己人生快要走到盡頭了,不過這裡的氣氛卻讓他感覺自己的病很普通,醫生護士的反應好像他只是得了一種比較奇怪的過敏。
柳意濃又陪著笑了一通後,打算掛電話前,馬文才提醒他:“花與蝶的事,你也不要太上心了。我到這裡來以後才發現,我們可能估錯秦青這個人了。”
“怎麼說?”柳意濃問。
“她不是清高,而是……”馬文才想找一個更貼切的形容詞,不過柳意濃提前說了,“看不起我們。”
“不是這個意思……”馬文才苦笑,點頭道:“不過很接近了。就跟我們看她一樣,她也是這麼看我們的,內涵不同,形式一樣。”
就像馬文才與柳意濃沒把秦青當成可以平等交流的人一樣,秦青同樣沒把他們當成平等交流的人。
“我們看她,覺得奇貨可居。”馬文才說,“這是我們這些人的毛病,看誰都先估估價,也不奇怪,站得高就只能看遠,可看遠了,山川湖海盡在眼底,就不可能再注意山上的每一棵樹,海里的每一條魚。”
秦青對他們來說,就是一棵獨秀山林的樹,一條躍出江河的鯉魚。
他們想趁這樹仍是幼苗,將其移至庭中,細心養護,修枝剪葉,待長得亭亭綠蓋,便可置桌椅,擺茗茶,與親朋好友共享良宵。
從小到大,他們耳聞目睹的都是這樣,甚至認為這是對對方的恩德,對方就算發現了也絕不會心生不快,反倒應該因為他們的愛惜而感激涕零。
對嗎?
難道不對嗎?
可突然有一天,一個人也是這麼看他們的,給他們的感覺不亞於乾坤顛倒,抬頭看看天,自己看了還不算,還要問旁邊的人“這上面是太陽吧?”
馬文才經歷生死大半,看破的東西多了,比起父母朋友,秦青這件事只能算成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他怕柳意濃看不通,才特意提醒。
“秦小姐眼裡的世界不止是我們,還有死者的世界。生死都在她的眼裡,所以我們啊,也就是活人而已。”活人多了,幾十億。他們倆或許家世好一些,人有錢一些,除此之外,仍舊難逃一死啊,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偏偏秦小姐……”馬文才喃喃道,“她能讓人死,能輕易取走我們的命,都不用她自己動手的……對這樣的物件,你指望她能有多少尊重?”所以當他想通以後,對秦青突然充滿敬意。
——只為她沒有濫用自己的能力,只為她能控制得了野-心與欲-望。
“想一想,柳啊,想一想……”馬文才在電話裡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們在她眼裡該是個什麼地位?還能跟我們平平常常的交際,這就是了不起的自制力!”
嘗過權力的滋味後,誰能捨棄?能為所欲為之後,誰能控制?
“換成你我呢?”馬文才問柳意濃,這個問題他也問過自己,“我當時沒事時就想,躺在床上想,如果我有秦小姐的能力……”
“那早就血流成河了。”柳意濃捂住臉。如果他像秦青一樣有力量……只要想一下就渾身發抖!
他之前是有這個打算,只是他想等到馴服秦青後再指使她。這點上,他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把秦青與以前收服的其他人給等同了。馬文才說了之後他才發現,秦青不一樣!
花與蝶說秦青是戰-略-武-器沒說錯,柳意濃只是忘了,這個威脅物件也包括他而已。或者說他知道,卻在潛意識裡無限的降低了這種可能。
——他認為自己會是那個例外。
馬文才揭破他的幻想:沒有例外,因為他們在秦青眼裡是一樣的“活人”。柳意濃想用金錢物慾來控制秦青,卻忽略瞭如果秦青真的是這樣一個人會怎麼樣。
“如果有人得罪我,我可以讓他死;如果我看一個人不順眼,我可以讓他死;如果我想達到一個目的,我可以讓擋路的人都去死。”馬文才平靜的說,“如果秦小姐是這樣的人,那我們跟她早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可能那時他們跟秦青的交際會更順利,兩邊也更好說話,但同時……秦青這樣的人也更加危險。
“那我早就幹掉她了。”柳意濃說,“……不過對她應該沒什麼用。”是啊,他們要收服一個人,總要恩威並施。他可以給秦青各種恩惠,可怎麼威攝她呢?怎麼叫她害怕呢?退一萬步說,他覺得秦青很危險想幹掉她,也真的幹掉了,然後呢?人家天生就是雙國籍,你不讓人家當人了,人家去陰間轉一圈當鬼回來再接著找你,你怎麼辦?
花與蝶最近瘦了不少,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