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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庭柯的鼻尖碰到時棲的鼻尖,卻先是微微停了一下,長久以來刻在骨子裡的禮貌紳士讓他給了時棲一秒鐘去拒絕。
但也只是一秒鐘而已。
握在掌心的手腕沒有明顯的掙扎跡象,顧庭柯便俯下了身。
他的吻很輕,像是獸類掠食前的試探,薄唇虔誠地碰了碰時棲飽滿的唇尖,溫熱的呼吸交纏了一瞬,就在讓人覺得他即將開始掠奪的時候,顧庭柯卻在這個時候停下了。
未盡的喘息緩緩上移,顧庭柯親了下時棲的額頭。
沒有不小心看到的那場影片裡唇齒交纏的熱吻,輕得像是一陣風。
甚至讓人疑心這個人到底會不會接吻。
應該不會……時棲想,因為顧庭柯這個人好像壓根就沒談過戀愛。
那剛剛就是……
想到這一點的同時,時棲的耳垂突然發燙起來。
他一瞬間感覺到懊惱,伸手去推顧庭柯的胸膛。
這個吻輕得連責怪都找不到理由,時棲又不是沒談過,也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斤斤計較,只是皺眉道:“誰管你。”
誰管他要愛誰愛不愛有多愛,而且看著架勢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了。時棲反手要去開門:“我要走了。”
顧庭柯突然很輕地笑了一下。
幾乎在電光石火間明白了時棲剛剛那番話的弦外之音。
“對不起。”顧庭柯攬住時棲的腰,還有些潮溼的額頭貼著時棲的額頭,“我錯了。”
“你哪錯了?”
時棲說完才覺得自己實在很像是戀愛時無理取鬧撒嬌的樣子,更加懊惱地皺了下眉。
果然,早就說了不應該管顧庭柯。
時棲決定不再說話,抽手想要離開,卻被顧庭柯更緊地扣住了他的指骨:“我告訴你。”
“之前、現在,我和你……都告訴你。”
時棲的身子一定,片刻後才試圖去抽手腕:“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想聽了?”
“是我想告訴你。”
“我想讓你知道。”
“這些事我沒有人可以說了,”顧庭柯扣緊時棲的手,吻了下額頭,又下滑去吻鼻尖,軟聲道,“只給你聽一聽,好嗎?”
時棲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
掌下的手腕沒有再掙扎,顧庭柯直到這個時候才開始放任身體進入過分著急後的微微喘息,鈍痛的感知漸漸平復下來:“但是……要從哪裡開始說好呢。”
要從哪裡開始說好呢?
相敬如賓的夫妻,永遠站在領獎臺上標準如模板的兒l子,每逢團圓節日就一定會燈火通明的家庭聚會……
那些令時棲仰望的,豔羨的細節。
“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些的,”但是顧庭柯輕輕握了握時棲的手指:“有些事一旦離近了,就不是那麼的美好。”
也不會像之前那樣討時棲喜歡。
比如,那對夫妻的原本就
只是商業聯姻(),那個家庭聚會只是父親需要在媒體面前維持顧家溫柔的形象所以組織的定點拍照。
又比如≈hellip;≈hellip;那個兒l子。
他從小便是精英教育下的完美產物?()_[((),其實也很難不完美——
胎教早教和數不清的補習班,從3歲開始就排得滿滿當當的週末,他被要求在班上名列前茅,在過年時表演上驚豔四方,在帶出去的時候能夠撐得起面子。
“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事情上。”
顧庭柯從三歲開始便被抽走了所有除了益智以外的玩具。
但是什麼才是無用的事呢?
見到鄰居家的漂亮弟弟所以停下了練琴算不算?給一個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的小云雀講睡前故事算不算?幫一個總是有很多奇怪想法的小孩重新編造一個童話結局算不算?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又生動的小孩子呢?
“我第二天送你回家的時候……”說到這個,顧庭柯很溫柔地笑了起來。
他儘量挑一些開心的事來講,不講自己因為錯過了祝福而被那個表面溫和父親責罵,不講自己因為那個彈錯的音而被關在漆黑的屋子裡整整一天。
他講第二天送時棲回家——
小云雀依然穿著當時來的那個雪白羽絨服,長長的大紅圍巾,時棲圍不好,是顧庭柯給他繫了一遍,非常標準的兩圈,埋住了半張小臉。
但是時棲非要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