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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簡直是瘋了!
姜伊伊走下空蕩蕩的長途小巴,已踏上螞蟻港的土地。暴雨與來臨前,所有旅遊度假的人們都迫不急待地趕回市區,只有她坐回相反的方向。
把小媽丟在醫院,天堂裡的老爸知道了會怪她吧?
噹噹!當!“啊——!”
前面就是“借我一生”,也是下了小巴走向11號別墅的必經之路。一聲尖叫吸引了她的目光,木樺正在修理木門,一眼看出是門外漢,錘子幾度脫手。
“姜小姐?”木樺在木桌前數釘子,一抬頭見到姜伊伊,一臉驚訝。
“叫我伊伊就好了……哎,危險!”姜伊伊及時扶住放在桌沿的,重心不穩的錘子,“你在裝修?”
“哈哈,當然不是了。”木樺乾脆抬起一箱子工具跑到木門前,餐廳的正門是玻璃推拉門,她現在在外面加釘上一道木門。
“我這是在備戰暴風雨呢。”木樺說,“玻璃門上次差點震碎,一晚上嘩啦嘩啦響,擔心得我睡不著。你可能還不知道,螞蟻港的暴風雨最厲害的可不是雨,而是風。我這小餐廳孤零零的,要是哪回暴風雨後不見了,就是被吹到海里去了。”
“我來幫你。”姜伊伊蹲下扶著已釘好的部位。“木燕呢?怎麼沒在幫你?”
“去朋友家住了,她是最討厭下雨的人了。”木樺說,“她讓我也去,可我放心不下這裡……好啦!”
木樺狠狠將最後一根釘子釘進木頭裡,扔下錘子,大功告成。
“那我也走了。”
“等等,伊。”木樺在後面叫住她,神情間有一絲憂慮,“我……那天看見你和魚海在一起,我沒看錯吧?”
“魚……你是說大海嗎?那個海警?”姜伊伊琢磨了一下才想起來,記得魚魚的爺爺說過,螞蟻港的人大多都姓魚,“我和他去他家的海鮮館吃過一次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這樣啊。”木樺稍稍鬆了口氣,轉身從餐廳門口拿了把傘遞給姜伊伊,“可據我所知,他並不是什麼海警,是螞蟻港綜合醫院的保安,而且他之前在這家醫院的附屬精神病醫院就診過。”
“哦。”姜伊伊接過傘,應了聲,呆呆地看著木樺,“那怎麼了?”
“那怎麼了?”木樺好象吃了個癟,“我是想提醒你小心點,我父親就是這個病,現在還在治療,一輩子出不來了,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一定是要非常小心的。”
“這樣的人……”姜伊伊自言自語地咀嚼著這幾個字,須臾,朝木樺笑笑,“我知道了,謝謝你。”
她作為心理醫生,自然不會需要木樺提醒,但也有一絲懊惱,大海有問題,她居然沒有看出來?
當然,她也不會歧視患有心理和精神疾病的人。看得出木樺喜歡唐宿夜,若是給她知道唐宿夜實際有嚴重的精神疾病,不知她會作何感想呢。
姜伊伊心中冷笑。當然,她也是要小心一點。不知此行要面對的是什麼?
回到11號時,朱兒正在一樓視窗巴望著,脖子伸得長長的,有點搞笑。
“伊?”
“Hi。”姜伊伊裝作稀鬆平常的樣子打招呼,“你見到我有點驚訝,顯然不是在等我,那麼你在等誰呢?”
“我在等別人。”朱兒答非所問,他今天樣子滑稽,但表情卻是姜伊伊見過最嚴肅的時候,“不過我有點擔心,暴風雨要來了,不知趕不趕得到。”
姜伊伊知道再問他也不肯說,又注意到他身旁的三口大箱子,顯然是雪莉提前收拾好了的。
“他們在哪兒?”她直截了當地問朱兒。
朱兒沒有回答,只朝樓梯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向窗外看,那眼神充滿鄙夷。
推開工作室的門,凌亂的高音鋼琴曲震耳欲聾,毫無美感。
雪莉披頭散髮坐在琴凳上,連動作都是瘋狂的,身子持續大幅度顫抖著,好象隨時會從琴凳上掉下來。姜伊伊聽出來,雪莉所彈的曲子正是幾天前他們新創作的。
而該曲的另一位創作者,正坐在地上。
“啊——”姜伊伊尖叫被遮蓋在了琴聲之下,包括她嚇得坐在地上的聲音。
只見唐宿夜坐在地上,頭高高地向後仰起,擱在茶几上。他左臂上鮮血淋淋,流到地上,混雜著地上的紅酒,好幾個酒瓶摔得粉碎,一地狼藉、血腥。唐宿夜右手拿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目光閃爍。下一秒,以刀狠狠劃上自己的左臂,傷口很長,還與其他傷口縱橫交錯。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