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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註定不眠。
那便索性不眠。
……
……
江洛城，夜幕籠罩下的街道。
倪清焰與老趙相伴而行。
老趙拖著瘸腿，速度不急不緩，瞥眼瞧了下低頭沉默行走的倪清焰，不由輕笑出聲：“倪丫頭，你這是心裡不舒服了？”
“聽見陶老爺子說許南山和那陶家丫頭，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儂我儂……受刺激啦？”老趙笑的很玩味。
倪清焰楞了下，隨後回過神來，嫵媚嬌豔的臉上，不由流露出哭笑不得之色：“趙先生，你在說什麼呢？！”
“我只是把許南山當弟弟看而已。”
老趙笑了笑：“哦，原來只是弟弟啊……可惜了。”
倪清焰有些無言，可惜個錘子啊，這個老趙，怎麼思想這麼的亂七八糟。
她和許南山才相遇多久啊，而且她還比許南山大了好幾歲呢。
“我明日就得離開了，我得回景雲州第一宗，今年的科舉馬上要開始……我得回去好好準備。”
倪清焰說道。
老趙聞言，微微頷首：“那便對了，科舉當前，還是科舉最為重要，若是能登科中榜，進入皇朝謫仙樓修習，那你的未來，才是真正的寬廣無限，也不負你師父和你父親對你的期待與教誨。”
“兒女情長什麼的，還早，主要是小許還年輕，他等的起。”
老趙說到後面，話語又變味了。
倪清焰翻了個白眼，這個老趙，差不多得了啊……許南山還那麼小，她能有什麼心思。
老趙似乎也看穿了倪清焰的心思，笑道：“對於我輩修行人而言，年齡算不得問題，修為越強，年齡就越不是問題，越嫩越吃香……”
“小許，還是很有潛力的。”
“打住！趙先生打住哈！你這是逼我，連夜回州城啊。”倪清焰哭笑不得，不住擺手道。
老趙笑了笑，感慨萬千，年輕真好。
很快，他臉上的笑意收斂：“不知道許南山這小靈通符，何時才能擴充套件通訊範圍，若是邊塞長城之上能夠使用小靈通符，那將士們的傷亡，肯定會小很多。”
“不知不覺，我已經離開邊塞長城十年了。”
嘆息了一口氣，老趙身軀似乎都變得佝僂了起來。
江洛城距離邊塞長城不算遠，但是，訊息依舊閉塞，關於邊塞長城的戰報，他根本不得而知。
有的時候，得到訊息，也只是某位戰友犧牲的訊息。
徒增悲傷。
“會的，我問過許南山，他說過，小靈通符的通訊範圍在未來會透過符籙的更新換代而逐漸擴大。”倪清焰認真說道。
那得等多久……
老趙仰起頭，蒼白乾枯的鬚髮飛揚，望著被烏雲遮蔽的月華，眼眸渾濁而動盪。
“邊塞長城之後，千城萬家，繁榮祥和，歲月靜好，可這一切，都只是因為長城之上，無數修士戰友，血染黃沙，碎盡蠻骨換來的。”
“老夫也快了，如今能接觸元始虛空，元神恢復之法，也將尋得，待得元神恢復……將重返沙場，笑談渴飲蠻族血！”
老趙眯起眼。
老將不死，意氣風發。
“不過，在重返沙場之時，能夠帶上能夠在邊塞長城使用的小靈通符，那才是真正的榮耀迴歸，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也許，都等不到呢。”
倪清焰看著身軀佝僂，卻彷彿無比高大的老人。
眼神怔怔，她不由想到了那一直鎮守在邊塞長城之上的父親。
心中莫名被觸動。
她朝著老趙，作揖躬身。
隨後，與老趙告別後，倪清焰目光閃爍，沒有選擇回自己的住所。
紅裙於夜色中如火，猛地翩然轉身。
朝著許南山的符籙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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