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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小紙片扔給安室透,又拿起旁邊的煙盒。
收據是早上松田陣平在便利店買菸順手收進口袋的,在安室透低頭檢視收據時,年輕人用拇指悄無聲息推開煙盒,幾支香菸不著痕跡地滑入白大褂的袖子裡。
他把手收進口袋,煙盒丟給安室透。
裡面躺著僅剩的兩隻香菸。
“我就說他快死了吧。”他用一種不出所料的語氣說。
安室透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早上八點多才買的煙,在中午出事之前就快抽完了——
看著單手插兜,一臉無所謂地說著這件事的年輕人,安室透的心臟彷彿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自從萩原研二去世後,松田陣平就養成了煙不離身的習慣,但他竟然一直都沒能發現,那傢伙的煙癮已經這麼嚴重了。
望著那張收據,安室透頭一次體會到了不知所措的感覺。
這時年輕人拍了拍被他弄得皺巴巴的白大褂,語氣輕鬆地說:“等著給你朋友收屍吧。”
“那傢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死掉,安室透下意識想要反駁,然而年輕人根本不聽他的,推開他徑直朝門口走了過去。
大門無聲開啟,又無聲地合上,披著白大褂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安室透有些複雜地按了按額頭。
“零?”耳機裡傳來了諸伏景光的聲音,“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好像遇到松田的醫生了。”安室透低聲回道。
他很少用“好像”這一類不確定的詞彙,剛才遇到的年輕人對松田的情況很瞭解,說不定真是松田的醫生,可他的行為又處處透著不對勁。
安室透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先找東西吧。”他說著翻開松田陣平的衣服,不到片刻就找到了在新聞裡見過的黑色皮套。
開啟之後,入眼的是一片金色,果然是預想中的警官證,刻著警察字樣的徽章還在閃閃發亮,然而上半部分的證件已經全部被染成了紅色。
血?
安室透湊近看了看,又用手指碾了碾,手感很像是乾涸之後的血跡,血腥味也很濃郁。
想到這有可能是松田陣平的血,他認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找到什麼了?”諸伏景光在耳機裡問。
“我們在新聞裡看到的那個,”安室透說,“是警官證。”
不過已經看不清了。
安室透眼睛死死盯著那一片紅色,彷彿這樣就能從上面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對於幾年前發生的事情,他們都很在意。
尤其是那個炸彈犯再次出現了,還把松田陣平也炸成了重傷。
在松田陣平醒來之前,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證據了。
可惜這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突破口。
“……”諸伏景光在那邊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那傢伙不像是會把警官證老老實實帶在身上的人,對嗎?”
“……嗯。”
“那我們等他醒來再問他吧。”諸伏景光說,“我還在手術室這邊等著,手術應該快結束了。”
一個人在手術室外等結果,一個人潛入進來找東西,這是原本就商量好的。
聽到諸伏景光又把這件事說了一遍,還在等松田陣平醒來這句話上加重了音,安室透說:“你少來這套。”
“那傢伙會沒事的。”
他才不需要這樣的安慰。
但是不得不說,來自幼馴染的安慰確實有效,安室透感覺自從見到那個年輕人之後就隱隱蒙上了一層陰霾的心情豁然開朗了。
他拿起松田陣平的外套,剛想看看裡面有沒有其他的線索,就聽到門口傳來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