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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瀾音一行人抵達武定侯府門前時,天空裡已經飄起了零星的雪花。
謝徽接過被襁褓裹得嚴嚴實實的兒子,輕聲詢問妻子,“先去廳堂?”
打完招呼一家人就可以回自家的院子團聚了,免得坐了會兒還得再去見父親。
蔣氏都聽丈夫的,逐個掃過三個女兒,示意她們跟在身後。
謝瀾亭面無表情,謝瀾橋微微抿了抿嘴,謝瀾音走在兩個姐姐中間,臉色最不好看。
像是知道幾個女兒心裡都在想什麼般,繞過影壁後,謝徽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囑咐孩子們道:“那件事,你們祖父有他的苦衷,如果你們不能釋懷,私底下怎麼不滿都行,人前還是要敬重。你們三叔三嬸為人公正,一直都很關心你們,往後相處不可失了禮數。”
害他的人是陳氏,如果長女出事,謝徽定要陳氏賠命,但現在他們父女平安,謝徽就不想再對付一個婦道人家。父親,謝徽對他從來沒有抱過什麼期待,與其說是父親,他更願意將父親看成傳授他功夫戰法的先生,對他有教養之恩,所以父親對陳氏的處置,謝徽以局外人的身份看,能夠理解,他只是心疼妻子與女兒們為他受到的委屈。
陳氏與謝循、謝瑤兄妹,謝徽把他們當外人,從未放在心上過。
至於自小聰慧而立之年就當上戶部郎中的老三謝律,在謝定眼裡則更像是兄弟,小時候謝循聽陳氏的話冷落他,謝律則不知為什麼,更喜歡纏著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為此沒少挨陳氏的罵。謝徽喜歡獨來獨往,最初並不想與謝律當兄弟,不過被纏的次數多了,他漸漸就習慣了身邊有一個被陳氏數落“吃裡扒外”的三弟,不像親妹妹謝瑾,對陳氏等人一概仇視。
父親的意思謝瀾亭早就明白了,此時微微頷首,神色不變。
謝瀾橋早就知道父親的脾氣,肯回侯府便是不計較的意思,是以也淺笑著表示明白。
唯有謝瀾音幽怨地望著父親,恨鐵不成鋼。
她的爹爹,就是太大度了。
謝徽安撫地摸了摸小女兒腦袋,注意力終於都回到了妻子身上,怕她心裡不痛快,他壓低聲音道:“她自進京後便以身體不適為由獨居在靜心堂,以後你只當沒有這個人,不必過去晨昏定省。”
這是父親給他的交代,謝徽接受了,畢竟謝家的名聲不能壞,剩下的,只要妻子兒女們不用看人臉色,不能違心再去孝敬陳氏,他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委屈。
蔣氏無奈地回了丈夫一眼。
丈夫常年都繃著一張冷臉,不知情的人都以為他對謝定陳氏懷有怨恨,冷是因為不滿,只有她清楚,丈夫的冷是因為不關心。在他心裡,除了她們娘幾個就是朝廷大事,說好聽了是心胸寬廣,說難聽了,就是腦袋缺根弦兒,不懂計較。
一盞茶的功夫後,一家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廳堂。
謝定自然是知道長子的脾氣的,所以他能與長子繼續做父子,卻不怎麼敢面對兒媳婦與三個孫女,見到人影,他盯著地面,過了會兒才慢慢抬起了眼睛。
“兒媳見過父親。”蔣氏從容地上前行禮,身後謝瀾亭三姐妹齊齊跪下,齊聲喊祖父。
謝定盯著險些喪命海上的大孫女,眼眶有些溼了,這麼多孫子孫女,他最喜歡的其實就是謝瀾亭,這個繼承了他一身武藝的孫女。此時看到孫女清瘦的小臉,謝定心中有愧,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嘴唇動了動,最後再看看旁邊兩個小的,只說了幾句客套話。
蔣氏起身,示意乳母將兒子抱過去給老爺子看看。
謝定眼睛一亮,接過這個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的么孫,揭開襁褓看清裡面白白胖胖轉動一雙烏溜溜大眼睛的小傢伙,終於笑了,欣慰道:“晉北模樣像他爹,不過這機靈勁兒就隨孃親了,長大肯定是個聰明的。”
“我也要看弟弟!”
一道嬌嬌的童音響起,謝瀾音看過去,就見謝家最小的六姑娘謝瀾寶興奮地從三夫人身邊跑了過來,小丫頭才九歲,穿了一身桃紅的褙子,頭上梳了雙丫髻,髻間插著粉牡丹絹花,白裡透紅的小臉胖乎乎的,跑動的時候都跟著微微顫動,小嘴兒咧著,嘴角一邊有個梨渦,轉眼就湊到了祖父跟前,靠著祖父低頭看堂弟。
三夫人笑著跟了上來,輕聲同蔣氏寒暄後,伸手將小女兒拽了過來,指著蔣氏道:“先別急著看弟弟,瀾寶還沒喊大伯母呢。”
謝瀾寶仰頭看蔣氏,有些羞澀地喊了聲大伯母,才說完突然張嘴打了個哈欠。
三夫人提醒般輕輕點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