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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她們說話並不客氣,惹惱了子月,她不肯服氣,便與我爭執起來。而這一幕被我大師兄看了見,大師兄來勸,卻說願替我將子月的錢還清,我知大師兄是想息事寧人,但如此說,卻徑直將我推到了“賊”的位置上。我心火怒起,便將幾個師姐連同大師兄一同揍了。”
“……”天曜側頭看了雁回一眼,“是你能做的事。”
“我打贏了所有人,但並沒什麼用。我被罰跪清心祠,跪到深夜,師父來了,我以為他又要罵我了,又要斥責我生性頑劣,脾氣急躁,然而那次卻沒有,他說他相信我。”
雁回道:“所有人都會以為我是小偷,但他不會,他罰我,是因為我傷了同門,他告誡我,令我心懷仁義,要我不傷同門,不害同道。不恃強凌弱,不驕傲自負。他是這樣的人……”雁回站定腳步,“誰都會害棲雲真人,而我師父不會。”她抬頭盯著天曜,“我就是這樣,沒有理由的相信他。”
天曜看著雁回清澈的雙眸,並沒有多言,只是淡淡嗯了一聲,轉身離開。
一路行到蕭老太院中,兩人也沒再說過一句話。
到了院裡,天曜喚了一聲:“阿媽,我回來了。”便推門去了蕭老太太的院子。
雁回照常往自己屋裡走,然而跨進房門之前卻聽得蕭老太屋裡“咚”的一聲,像是什麼掉在地上的聲音。
緊接著屋裡便沒了聲響。
雁回奇怪,便去蕭老太屋裡看了一眼,而一走到門口,雁回便停住了腳步。
蕭老太屋裡滿是常年被藥燻出來的藥味,天曜站在老太太床榻邊,在天曜身後是一張桌子,桌上的油燈倒了,油撒了一桌子,而天曜卻並沒有去扶,他只是愣愣的看著床榻上的蕭老太,沒有任何動作。
雁回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蕭老太太已經躺在床上閉著雙眼,胸口沒了起伏……
雁回一默,目光再次回到天曜臉上。
他只是站著,揹著窗外投進來的光,臉上沒有透露出任何表情。隔了許久,他依舊平靜著一張臉,轉過頭來看雁回:“我去取壽衣,你待會兒幫我阿媽換一下。”
雁回只有點頭說:“哦。”
雖然知道蕭老太離開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但如此突然依舊讓雁回驚訝不小,而且竟也這麼巧,竟在天曜不在的時候便這麼去了。
老太太最後一面,卻是也沒見到這個“孫子”一面。
雁回在屋子裡看了看,並沒有看見蕭老太的魂魄,想來她還是去得挺安穩,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的……
這一天,銅鑼山這犄角旮旯裡的村子死了兩個人,一個是蕭老太,一個是人販子周嬸。
村裡的人說,周嬸前兩天從地裡被人抬回來的時候一直不停的說著“妖怪妖怪”的胡言亂語,在家裡喊了兩天,終於在今日中午的時候在家裡蹬腳走了。
村裡人來拜完蕭老太便似趕場一樣去了周嬸家裡。
這不大的村子一下死了兩個人,村民們嫌晦氣,傍晚沒到就各自回家閉門不出。
這天晚上,村子裡就靜得跟沒人一樣。
天曜並沒和普通人一樣將蕭老太在屋裡停幾天,他像是完全不在意蕭老太一樣,待得村民走了後,他晚上便在村後地裡挖了坑,將蕭老太埋了。
然後便回了院子,不知從哪裡尋來了好幾大壇酒,悶不吭聲的,抱著就開始喝。
一口一口,像是要將自己撐死一樣不肯停歇。
雁回也沒想著勸他,看他喝得那般豪邁,她摸了摸酒罈,也不客氣,抱了一罈也跟天曜一樣咕咚咕咚吞了。
這酒並不好,口感差,還一路辣得往心裡燒。然而這股不舒爽灼燒感卻像是能將那些積攢在心頭的說不出道不明的不痛快燒灼乾淨一樣,讓雁回有一股想一醉解憂的痛快感。
直到將一罈喝了個乾淨,雁回肚子變得沉甸甸的,腦袋也開始慢慢暈乎,她這才將酒罈放下,看著還在灌自己酒的天曜,笑了出來:“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天曜也放了酒罈,他一抹嘴,臉在月光的對映下已經透出了點不正常的紅暈。
天曜望著雁回,見她手裡的酒罈已空,便毫不客氣的將她手裡的酒罈拖過來,扔掉,又遞了一罈給她:“再來。”
“陰陰沉沉的千年妖龍也有如此豪爽的時刻?”雁回抱了酒,“來就來!”
兩壇酒下肚,雁回便趴在桌子上開始無意義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千年妖龍,幾罈子酒,便將你灌趴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