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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白,這樣一道傷口,紅豔豔一條痕,突兀到壓根無法忽視。
() “這是怎麼弄的?”()
纖細指尖猶豫片刻,還是輕撫上傷側:有人挾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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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瑕看著她:“謝無陵。”
那落在頸間的指尖微微一顫。
沈玉嬌細眉蹙起,有些不敢相信:“三皇子不是敗了麼?”
裴瑕:“嗯,敗了。”
沈玉嬌:“那怎會……”
“一點小傷,不妨事。”
裴瑕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在身側坐下,漆黑眼眸此刻蘊滿平和的冷靜:“你只須知曉,我應你之事,並未食言。現下,該你履約了。”
“玉娘,從今往後,你我好好過日子,再也不提那人了可好?”
沈玉嬌喉間一陣艱澀。
桌側薄紗罩燈透出來的暖色燭光,照進男人深邃的眼底,宛若月光灑在夜晚的海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藏洶湧。
他靜靜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沈玉嬌知道,事到如今,她別無選擇。
何況,這是她應了他的。
“好。”
她反握住裴瑕的手,扯唇露出個淺笑:“累了一夜了,快去洗沐,回來我給你上藥。”
裴瑕看著她,默了兩息,也笑了:“嗯,這就去。”
行至門口時,他朝裡看了眼。
他的妻仍坐在桌邊,維持著方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朦朧燭光籠著她烏黑的發,雪白的頸,素色的裙衫,恬靜柔美,宛若一座精美玉雕。
他知曉,她此刻在為另一個男人難過。
說不介意是假的。
卻也知道沒有那個必要,畢竟經此一回,謝無陵再無可能留在長安。
而他,也會不遺餘力地將那人從她的心裡剔除。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定能碾去那人存在的痕跡。
對此,裴瑕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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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壽二十一年的這場謀逆,自戌時起,到寅時徹底平定,不過半夜功夫。
起的匆忙,結束的也匆忙,但事後算起賬,三皇子一黨與隴西節度使九族,抄家的、砍頭的、流放的、下獄的,林林總總,也牽扯了上萬條性命。
作為三皇子心腹,謝無陵理應判處極刑。
昭寧帝也是這麼個意思。
但二皇子記著裴瑕的囑託,還是硬著頭皮,向昭寧帝求情:“這個謝無陵謀逆不假,但他也是被司馬縉蠱惑,才犯下大錯。他從前在寧州殺過水寇,又為朝廷發現一座金礦,還請父皇開恩,饒他一條性命,黥面、劓刑、流放皆可……”
“不過一個小小長史,何須你費這般口舌。”
昭寧帝眉間滿是不耐,再次說了那個字:“殺。”
輕飄飄的,如碾死一隻螞蟻。
二皇子擦了擦鼻尖冷汗,還想再說,被賢妃一個眼色制止。
待到母子倆從紫宸宮退下,二皇子愁眉苦臉:“可我已經應了守真,留他一命的
() ……”
他有些納悶:“我怎麼瞧著父皇對這個謝無陵,好似十分嫌惡?”
賢妃眸光輕閃。
默了片刻,她道:“既你父皇說了要殺,那便殺了吧。”
二皇子啊了聲:“可守真那邊,我怎好食言?”
賢妃看著這老實兒子,嘆口氣:“那就去問裴守真,他點子多,你聽聽看,覺得哪個可行就用哪個。”
二皇子聞言,與賢妃行了個禮,便去尋裴守真。
賢妃看著二皇子遠去的背影,好半晌,抬眸示意身側嬤嬤過來,又在她耳邊低低吩咐了兩句。
嬤嬤眼底閃過詫異,看向賢妃:“娘娘……”
賢妃朝她頷首:“不弄清楚,我夜裡睡都睡不踏實。”
嬤嬤應了聲是。
主僕倆剛要離了紫宸宮,卻見緋紅餘暉斜照的長長宮道上,一襲黛青色深衣的高髻美人緩步而來。
賢妃愣在原地,有剎那失神。
“房姐姐……”
她呢喃著,喊出這個多年再未喊過的稱呼。
直到那道窈窕身影行至身前,賢妃回過神,兩道柳眉也蹙起,不悅,更不解:“你怎的作這副打扮?”
眼前之人,並非房淑靜,而是照著房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