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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嬌偏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輕喚:“白蘋,叫廚房燉一盅養腎補氣的湯,裝好了送過來。”
白蘋一怔,待反應過來,喜上眉梢:“是,奴婢這就去。”
稍頓,又想到什麼:“廚房今日新蒸了桂花糕,也順帶稍一碟?”
“好。”
沈玉嬌頷首,又撐著桌沿起身,吩咐夏螢:“將上次新裁的那條玉色折枝芙蓉紋的裙衫尋出來,替我梳妝。”
夏螢與白蘋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皆含笑著,各自忙活起來。
待到黃昏至,沈玉嬌盯著菱花鏡中那張妝容精緻的臉,目光有一瞬飄忽。
鏡中的年輕女子,雲發豐豔,蛾眉皓齒,朱唇榴齒,的礫燦練。
無論是髮髻樣式,細眉彎度,唇脂顏色,還有這身衣裙,每一處都是照著裴瑕的喜好來妝扮。
端的是一位典雅端莊,溫婉嫻靜的淑女。
她望著鏡中的自己許久,心裡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她的往後,是要與裴守真一起過的。繼續這樣拖下去,只會愈發生分。
今夜,勢必要將人哄回來,重修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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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已盡,暮靄漸合,寂寥天邊殘著一縷紅霞。
裴瑕青衫落拓,靜立窗前,望著後牆那片影影綽綽的綠竹,清闊眉宇盡是沉鬱。
三日了。
算上她在外祖家住的兩日,已經整整五日未見。
這五日,她會差人將棣哥兒抱來前院給他看,卻連一句解釋也不肯給他。
哪怕知曉她將謝無陵送的兩個瘦馬拒之門外,胸間那陣滯鬱悶意仍是無法消散——
尤其想到謝無陵那個無賴,知曉他們夫妻不合,指不定在背後如何張狂得意,那份悶意更是化作怒火,直燎得心口灼疼。
可疼又如何,他的妻一顆心撲在別的男人身上,壓根也不在意。
“咚咚——”
書房門外響起兩下清脆敲門聲,而後是景林的通稟:“郎君,晚膳送來了。”
“現下沒胃口,先擺去隔間。”
“……”
屋外靜了片刻,沒響起景林的回應,倒是響起木門推開的輕微吱呀聲。
裴瑕蹙眉,側過身:“誰許你進——”
慍怒的視線觸及那道推門而入的淡雅身影時,餘音也戛然而止。
只見半開的木門前,多日未見的妻子,烏髮輕挽,明眸櫻唇,玉衫纖纖,手裡提著個三層紅木雕花食盒,站在門口,抬眸靜靜望著他:“連我也不許進麼?”
裴瑕眸光輕晃,蒼青袍袖下的長指也不覺攥緊。
“你怎麼來了?”
他開口,嗓音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澀。
沈玉嬌提著雕花食盒,聽得這話,明眸緩緩輕眨了下,才道:“郎君還沒回答,許不許我進。”
尚未掌燈的書房裡,只餘一室晚霞的殘暉,暗紅旖旎。
隔著晦暗不明的光線,倆人對視,也對峙。
最終,裴瑕開了口:“你是這座府邸的女主人,自然沒有你不能進的地方。”
“有郎君這句話,那我就放心進了。”
沈玉嬌輕聲道,提著食盒往裡走去。門外的景林也很有眼力見,連忙將門帶上。
“天都暗了,郎君怎麼不叫人掌燈?黑漆漆的,讀書傷眼睛。”
“方才並未讀書。”
“那郎君在做什麼?”
“……看晚霞。”
裴瑕走到白紗罩的燈座旁,拿起火折,將房內的燈光一盞盞點亮。
闃靜的書房裡逐漸變得明亮,沈玉嬌瞥過那堆著一沓公文的書桌,將食盒擱在一旁的桌几l上,又將裡頭的吃食一樣樣拿出來:“我以為郎君這些時日公務繁忙,才無暇去後院與我用膳,沒想到是一個人在書房賞霞。”
她半開玩笑的語氣,試圖粉飾這幾l日兩人間的冷戰。
哪知話音方落,站在白紗燈旁的男人動作一頓,而後放下火摺子。
隔著一張書桌,熠熠跳動的橘色燭光映入那雙幽深的黑眸,裴瑕定定望著她,嗓音低沉:“我因何不回後院,玉娘當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