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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不差這麼一會兒。”
裴瑕朝她笑笑,看向冬絮的神色就淡了些:“還不快去。”
他如今是有了官身之人,不怒自威,冬絮哪敢耽誤,忙提裙往後院跑去。
沈玉嬌眉心蹙著,真覺為了個香囊折騰,沒那必要。
或許是他行事,一向追求盡善盡美,非得要應這麼個景?
左右一件小事,她也沒多想,隨著裴瑕先行上了馬車。
約摸一刻鐘後,冬絮拿著香囊跑來,涼爽的秋日裡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來了來了。”
車簾掀起又放下,裴瑕親自將那枚秋香色香囊替沈玉嬌繫上,這才滿意舒展眉眼:“這樣才好。”
有區別嗎?沈玉嬌心下納悶。
直到馬車入了宮,下車碰到尚書左僕射夫婦,互相見過禮後,左僕射夫人滿臉豔羨地誇道:“早就聽聞裴學士與夫人是自幼訂婚,郎情妾意,琴瑟和鳴。今日一見,果真不假,不但同穿緋袍,還繫著一樣的香囊,真是夫唱婦隨,伉儷情深啊。”
沒一會兒,半路遇到的禮部侍郎之妻也誇道:“遠遠看你們走過來,真是郎才女貌,碧玉光輝,登對得很!這香囊是裴夫人親自繡的吧?哎呀,小夫妻就是好,你願意繡,你家郎君也願意繫著……真好啊。”
沈玉嬌也從這些夫人或感慨、或豔羨、或誇讚的話語中,隱約猜到裴瑕叫她系香囊的用意——
卻她也不確定。
畢竟對外炫耀恩愛這種事,實在不像裴守真會做出來的事。
她也沒多想,很快斂了心緒,打起精神,擺好端莊溫雅的笑容,與諸位官員家眷寒暄起來。
中秋宮宴設在太液池畔的千秋殿,整座殿宇精巧而緊湊,左右水榭是江南風格,走廊曲橋以白玉石營造,月光清輝灑落其上,瑩徹明亮,宛若月宮天橋。
待到晚霞退盡,夜幕降臨時,走廊與橋邊的宮燈也逐一亮起,暖黃燭光映照出宮燈上精美吉祥的花樣,佳節氣息愈濃。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見時辰差不多,王公貴族、高官重臣及其家眷也都按著次序入座。
按照官階品級,裴瑕的席位居尾端。
說起這席位安排,昭寧帝很是喜歡這個姿容出眾的探花郎,本想著將他席位靠前,宴飲時看著漂亮的年輕後生,賞心悅目的,酒都能多喝兩杯。但轉念一想,壽安那個不省心的丫頭也是看中了裴守真那張臉,若是坐的近了,沒得又叫那丫頭心思活泛起來。
最後還是讓太監總管按照品階列席。
裴瑕與沈玉嬌同坐於文官席尾,身旁的席位坐著裴瑕的族叔,正三品國子祭酒裴峎夫婦。
沈玉嬌原本心裡還有些惴惴,萬一旁桌是不熟的人家,沒話找話聊的滋味實在太難熬。
現下一看是裴瑕的族叔與叔母,常來往的人家,也暗鬆口氣,與叔母孫氏面面相對,聊起家常。
裴瑕與裴峎見她倆聊得熱絡,也聊起公務之事。
就在孫氏盛情邀請沈玉嬌下個月去她孃家侄子的婚席時,殿外傳來一道高聲通稟:“二皇子、三皇子駕到。”
眾人紛紛往門口看去,只見二皇子夫婦攜手入內,面含微笑,儀態翩翩。
三皇子並未攜皇子妃,與他同行是一襲深綠色長袍的高大男人——
那男人長眉入鬢,狹眸朱唇,端的生了張足以叫男女都為之傾倒的昳麗好臉。
但容色豔歸豔,卻無人會以為他是三皇子的內寵,除卻他身形太過高大挺拔,還有他英俊眉宇間縈繞的凜然之氣。
那是戰場廝殺磨練出的鋒芒,一劍封喉,血濺三尺,與以色侍人的媚俗截然不同。
好俊的一位美男子。
在場之人心中不約而同冒出這一句,又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殿中另一位公認的美郎君——
一襲鮮麗紅袍、肩背挺括的新科探花,裴守真。
紅與綠,這最尋常的顏色,也是最考驗姿容的顏色。
可偏偏這兩個男人,將這兩色,都穿得十分好看。
一個神清骨秀,肅肅如松下風,優雅清貴。
一個穠麗俊美,濯濯如春月柳,威儀堂堂。
“這位郎君是誰?”叔母孫氏捻著帕子,難掩驚豔地與沈玉嬌低聲:“沒想到除了六郎,長安城竟還有這等卓爾不凡的美男子。”
沈玉嬌:“”
搭在膝頭的手指悄悄捏緊,她道
:“他就是那位發現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