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憔悴了一大圈的年輕後生,綠豆眼眯起,並不詫異他今日登門:“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謝無陵仰起一張紅腫淤青的臉,眸光卻明亮堅定:“我想做大官,比那裴氏宗子還要厲害的大官。”
常六爺轉著掌心的核桃,默了好一陣,才望著他道:“我雖然長得胖,但也真不是彌勒佛。要發夢去廟裡找菩薩,來我這作甚?”
說著又冷笑一聲:“自己都弄成這副鬼樣子,還敢大言不慚說做大官?我還想做玉皇大帝,這想得來的?!”
謝無陵濃眉擰起:“
六爺,我沒與您玩笑。”
“我也沒與你玩笑!你自己聽聽看,你方才說的那是什麼鬼話?”
常六爺不客氣地瞪他:“河東裴氏是什麼背景,我和你又是什麼身份?還比裴氏宗子厲害,你可真敢想啊!”
謝無陵眸光略黯,低聲道:“我知道我現在說這話,是痴人說夢,所以這不是來找您想辦法嗎?”
他往前跪了跪,望著常六爺,滿是誠懇:“六爺,我知您待我是真好,您又是我認識的人裡,最有見識、也最有本事的那個,我這輩子就窩在這金陵城裡,也沒多少見識,是以只能來求您給我指條明路,看我怎樣才能當大官,才能出頭人地!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更不怕死!只要能往上爬,您叫我做什麼都成!”
誠然,常六爺一直都很欣賞謝無陵。
這年輕人敢做敢想,最重要的是他渾身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勁兒,頗有幾分他年輕時的樣子——
要不是謝無陵又俊又高,和他的外貌八竿子打不著一起,他都懷疑這小子會不會是他年輕風流時的產物。
雖非親父子,卻有幾分父子情。
那日婚宴後,常六爺也動了些人脈,弄清楚那小娘子的身世。
長安貴女,世家宗婦,真真是不得了的高貴。若將那小娘子比作天上雲,那謝無陵就是腳下泥,雲泥有別,又如何能成眷屬?
現下人都被帶走了,這傻小子還執迷不悟,跑到自己跟前當情種……
常六爺自是不客氣,一桶又一桶地潑涼水,沒想到無論他怎麼勸,謝無陵都跟中了魔似的,仍是跪在他面前,重複著那一句:“求六爺給小子指條明路。”
常六爺氣得都想拿核桃砸他,但看他一張俊臉已經掛滿了彩,終是深吸一口氣忍下:“好好好,要指條明路是吧?你看你一無家世,二沒文才,唯二算得上出挑的,便是你這張臉,以及你這一身好拳腳。”
“若是靠臉,聽聞當今聖上的親妹妹,錦華長公主最好男色,只要能哄她歡喜,榮華富貴不在話下。你要想試這條路……”
“六爺。”
謝無陵皺眉,笑得無奈:“您別打趣我了,我便是進宮當太監,也不會做對不住我媳婦兒的事。”
常六爺瞥他一眼,心道老子活這麼多年,只聽過女子給男子守身的,還是頭一回聽到男子守貞——
真是小刀捅屁/股,開了眼
“那就只剩拼拳腳這條路。”
常六爺耷著眼皮,慢悠悠道:“都說時勢造英雄,金陵城這個太平富貴窩,你便是一身好本事,也沒地方給你施展。真想靠拳腳出頭,那你跟前就一條道——投軍。”
說到這,他稍頓,精亮的眼睛直直看向謝無陵,語氣也愈發嚴肅:“而且是去最困苦、最危險的地方投軍,越是這樣,越能顯出你的本事。”
謝無陵見他總算指了一條可行的道,面色一凜,腰背也直起,拱手肅拜:“小子洗耳恭聽。”
“我朝當下形勢最為險峻、且從不缺仗打的兩地,一是鎮守北地、抵禦北漠狗的燕州軍,二則是鎮守東南、打擊海盜倭寇的寧州軍。”
常六爺看向謝無陵:“燕北離咱們太遠,你也不熟。但寧州軍的威名,你應當沒少聽吧。”
謝無陵點頭:“寧州軍,猛如虎,打盜寇,如打狗!”
金陵地處江南,離寧州不算太遠,這順口溜從沿海一帶傳入金陵,漸漸大街小巷的孩子們也都會唱。
不誇張的說,謝無陵也是唱著這順口溜,聽著寧州霍氏的彪炳事蹟長大的。
“霍驍將軍乃是當世英雄,霍家滿門皆英烈,小子敬佩他!”
“是啊,滿門英烈……”
常六爺長嘆一聲:“霍驍將軍共有四兄弟,他三個哥哥全死了,爵位才落在他頭上。他二十四從長安拖家帶口來寧州赴任,共與夫人育有五子三女,可如今,他那五子三女全部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