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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3】/晉江文學城首發
裴瑕裴守真,河東裴氏宗子,現於嵩陽書院求學。
嵩陽書院,距長安實在有點遠。
但謝無陵思前想後,還是跑去燕帝面前,表明要出個遠門。
燕帝正在御案前批摺子,御史文官們又在催他選秀立後,廣納後宮,開枝散葉。
若是他膝下無子,催就催罷,畢竟的確有皇位要繼承。
可他現下有兒子,且這兒子模樣俊,腦子靈,跟著沈丞相學了這七年,稱不上經天緯地之才,卻也是飽讀詩書,出口成章。
最為可貴的是,他有一顆正直居中,體恤百姓的心。
看似每日在市井瓦舍逗貓遛狗,卻深入體會民情,知百姓之樂,懂百姓之憂。
小小年紀,長安各家權貴高門背後做的那些爛事髒事,他了然於胸,甚至時不時還給燕帝出些看似“缺德餿主意”,實則有四兩撥千斤奇效的良策。
燕帝有時都驚歎於這小子的腦瓜,怎就那些奇思妙想。
後來想想,估計是隨了他的母親。
房家娘子幼時機敏好學,旁的女子養在深閨學繡花、看賬本,她閨房裡擺著一整套渾天儀,每日早晚站在窺管前,不是看太陽就是看月亮。
每每入宮探望她的姑母房皇后,都會求皇后的恩典,讓大宮女領著她去欽天監。
欽天監觀測天文的器具,遠比她閨房裡那套更為精細,不但可觀日月,還能清楚監測到星辰變化。
可惜欽天監不立女官,不然她定第一個參加擢選。
再後來,她嫁人生子,那套曾經視若珍寶的渾天儀也被藏於庫房,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燕帝每每想起,心頭悔恨如蠍蟄。
倘若阿靜還活著,成了他的皇后,他定給她建一座觀星臺,再給她鑄造整套精密的渾天儀,讓她隨心所欲地觀賞日升月落,漫天繁星。
“父皇,您同不同意,倒是給句準話啊。”
謝無陵在殿中挹禮,挹得胳膊都酸了,一抬眼便看到自家英明神武的父皇一臉失神。
看這神情,八成又想起他的母妃了——
或者說,先帝之後,房氏。
謝無陵而今已是半大少年,又是個好打聽的性子,在宮中多年,七湊八猜,再根據燕帝話裡話外對生母的種種描述,也猜出他的身世。
說白了,他是個私生子。
謝無陵對此不痛不癢,畢竟他從小被人罵作小野種、小雜種、小賤種。
知道真相後,他唯一叫在意的莫過於前太子。
那個他同母異父的兄長。
這七年來,先帝的兒女不是病死就是意外死亡,而今唯剩前太子。
燕帝將前太子送去黔州做個閒散王爺,另派暗衛盯著他一舉一動。
皇室無骨肉,哪怕那孩子流著一半房淑靜的血,燕帝自然還是以自己的兒子為先。
若
前太子安分,燕帝可留他一命。
若那個侄兒有半分異動,燕帝也會毫不留情了結。
謝無陵知曉自己有個兄長時,前太子已被送去了黔州,兄弟倆一面也沒見到。
有點可惜,又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謝無陵覺得他大抵有些嫉妒前太子。
畢竟自己一出生就被歹人掠走,連生母什麼模樣都沒見過,而前太子卻能在母親膝下長到十歲。
父皇說母親性子清冷如月,若能入她的眼,自有無盡的溫柔。若不入她的眼,便是多餘一個眼神也懶得給。
謝無陵有時去未央宮靜坐,也忍不住去想,他今日模樣,可能入了她的眼,討得她歡喜?
“你大老遠跑去汴州作甚?”
燕帝撂下紫檀狼毫筆,撩起眼皮睇:“朕已經給你尋了一位新太傅,不日便能繼續教授你學業。你如今已經十四,也該學著聽政處事了。”
謝無陵:“學,兒子保管好好學。不過在聽政之前,父皇您就讓我去趟嵩陽?快馬加鞭趕過去,兒子保證一個月就回來。”
燕帝:“給個出遠門的理由。”
謝無陵:“……就出去溜達溜達。”
燕帝:“欺君,不批。”
謝無陵:“別啊。”
燕帝:“再吞吞吐吐,滾出去,別耽誤朕處理政務。”
謝無陵:“……”
當年剛接回來時,一副萬事皆應的慈父樣。這才幾年,就原形畢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