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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站起身,先是穩穩當當的對老夫子一拜,才緩緩開口:“請先生指教。”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就是坐在那裡好好讀書。
“禮運大同篇……”老夫子年事已高,卻耳聰目明,教了幾十年的書,如何還能發現不了這些貴家公子的小伎倆?但他並沒有著急發難,而是按部就班的考校了起來,從昨日才學過、要他們回家複習的內容,再到今天剛學的全新篇章。
沈家十四逐一應答,倒背如流,不見絲毫的勉強。
窗外的聞玉絜卻已經顧不上看學神大展神威的一幕了,因為他滿腦子只剩下了“沈淵清”三個大字。
‘沈什麼清?什麼淵清?沈淵什麼?不會是《道心》裡那個大反派淵清上仙吧?’男大清澈且愚蠢的眼神裡,透出了短暫的迷茫。
因為就在他做夢之前,他才連續熬夜數日,如痴如醉的看完了一本足有幾百萬字的修仙小說。那書里美慘強的大反派正叫沈淵清,每遇升階,必起心魔,而在那一遍遍的心魔境裡,反派總被無數次的輕喚:“十四郎。”
‘不會吧,不會吧,我現在夢見的其實是反派小時候?’聞玉絜懊惱捂臉,‘我是有多愛他啊。’
男大虎軀一震。
十四郎瞳孔震動。
只有老夫子在勾唇,覺得自己的辦法奏效了。卑鄙的成年人見用學過的知識為難不了過目不忘的學神,就轉而開闢了一個全新賽道——詩詞。從“新戒珠從衣裡得,初心蓮向火中生”到“人生不得長少年,莫惜床頭沽酒錢”,再接再厲道:“一微塵裡三千界,接。”
沈小公子終於還是被考住了,他三歲就能背詩,但背的也多是名家名篇,對於這種禪意的佛詩涉獵不足。
聞玉絜卻是眼前一亮,別的不說,但這句他可太熟了:‘半霎那間八萬春啊*。’
話音未落,沈淵清就也跟著回答了夫子:“半霎那間八萬春。”
老夫子被氣的吹鬍子瞪眼,沒想到這都難不住沈淵清,他再不想著什麼等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再體罰學生,直接就讓沈淵清伸出了手,對著那雙白嫩的小手揮舞戒尺,當下便是毫不客氣的三十下。
充分讓一臉不可置信的沈小公子明白了什麼叫世間險惡。
聞玉絜又有點不確定了,這麼藏不住事的孩子,真是文中不動神色、城府極深的大反派淵清上仙嗎?
“所以,淵清上仙到底是誰?”
好聽的童音,在聞玉絜的耳邊響起。
聞玉絜回神,這才發現學堂早已下學,那些一個個昂著不可一世的小臉、宛如花孔雀小公雞的世家郎君瞬間作了鳥獸散,如今堂內就只剩下了聞玉絜與沈淵清。
沈郎君仰頭看來,耐心的等待著答案。
聞玉絜心想:‘當然是《道心》裡最大、最厲害的反派,從滿門被滅的北俱罪奴,到太清宮高高在上的道君,差一點就毀滅世界的瘋批。不過,他畢竟還是反派嘛,最終還是成了主角升級路上的經驗大禮包。’
“經驗包?”沈淵清歪頭。
聞玉絜一愣:“你能聽到我說什麼?”
沈淵清點點頭,直接承認了。如果聞玉絜仔細看,就會發現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早已不復孩子的懵懂,只剩下了古井一般的深沉無波。
聞玉絜這才想起來,他還在做夢呢,夢裡能講什麼邏輯?他說出來和想出來有什麼區別?索性已讀瞎回:“就是犧牲自己,成全對方。”
“淵清上仙那麼努力才得證長生,為什麼要成全別人?”
聞玉絜哪裡知道為什麼,只能祭出無恥大人的慣用招:“因為作者就是這麼設定的啊,哪裡有為什麼。”
“那如果淵清上仙不想按照作者所寫的做呢?他會如何?”
‘大概會很快樂吧?’聞玉絜匆匆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大反派為了劇情服務而不得不美慘強的一生,他根本不敢想,如果淵清上仙不經歷這些,該活得該多麼樂觀開朗。
沈淵清:“……”他突然有了一瞬的沉默,因為他無法想象自己過於活潑跳脫的樣子。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待沈淵清整理好情緒,就又引導著聞玉絜說,呃,或者說是想了起來。他抓緊時間,儘可能把《道心》的細節都問了個遍。
雖然聞玉絜也開始感覺到了奇怪,不說沈小公子的言行好像不太符合他小土豆的年齡,只說這學堂也未免太安靜了一點吧?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被暫停了,只留了他們二人還在對話。
不過最奇怪的還是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