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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來煩我!”
長青散人利落地應了一聲兒,他也知這位主兒不耐煩這些小事兒,可身為下屬,怎麼也要尊重一下上司不是?他便飛快道:“這幾天又支出去一萬多兩銀子,用於往鄰郡購買麻袋山石、糧食藥材、築堤民夫吃用工錢……”
“這狗屁的天幸國,居然到現在還沒見一個賑災銀子!活該遭此天災!”李懿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外頭便開罵,“老子一個東唐人,為天幸國累死累活,為的什麼啊!”
長青散人緊緊閉住嘴,眼睛抬起來仰望屋頂拱梁,把自己當成聾子。叫罵了不過片刻,李懿便拎起茶壺,咕嘟咕嘟灌了一肚皮茶水,氣餒地坐倒在椅子裡,有氣無力地揮揮手:“再去支一萬兩銀子,該花的花吧!反正銀子都是魚巖郡王的。對了,拉上那倆得道的高僧高尼,別讓人家又東挑刺西挑刺,道爺面上不好看。走走走,快走!”
就知道會這樣!長青散人對著屋頂翻了兩個大大的白眼,垂下頭來對李懿打稽首,笑道:“是,太師叔祖,您放心就是……”話未說完,他脖子一梗,噗地噴出一口老血,瞬間面如金紙,人也搖搖欲倒。
李懿騰身而起,倏地看向窗外。方才指天劃地一通罵,情緒激動、心潮澎湃,他竟沒及時發現外面的變化——回頭太外曾祖父知道了,又要教訓他心性不成熟。
不知從何時起,屋外劈頭蓋臉的雨聲止了,風聲住了,天地之間一片死寂。在清淨琉璃庵的方向,一股令眾生萬物都駭怕噤聲的霸道氣機已成睥睨之勢,筆直插入雲霄,驚散漫天雷雲。
“長青,不要運功抵抗,否則更慘。”李懿臉色凝重,手指死死扣住椅子扶手,頭也不回地吩咐。
長青散人難受得話也說不出來,噗,又吐一口鮮血。但依李懿的話散去功力之後,他覺得胸腑間明顯好受許多,趕緊顫微微摸出一顆丸藥吞下。
李懿慢騰騰異常艱難地挪到窗前,手扶窗欞遠眺,心中暗道,看來大勢至這個大霸道,果然來了魚巖山。但他為什麼不去找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宿慧,反而還是到了清淨琉璃庵?而宿慧走得這麼慌張,是否與大勢至降臨有關?
那麼……李懿微翹嘴角意味深長地笑起來,大勢至與宿慧之間,也許並不像外人所以為的那樣兄妹情深!此事,大有可為啊。
天一真宗源源不斷自東海佛國收集的資料表明,宿慧曾經在大普壽禪院的澄靜神尼門下受教過近三年時間,她與澄靜神尼雖無師徒名份,卻有師徒之實。
大普壽禪院是東海佛國眾比丘尼的最高學府,超過百歲高齡的澄靜神尼身為太上掌院,早已不授徒。她對宿慧的看重,由此可見一斑。也許,她對宿慧的期許,同樣不一般。
那氣機漸漸遠去,長青散人的沉重喘息緩緩平復。而不知什麼時候,鐵面道人和一雙道童都來到李懿身後,如臨大敵般地齊齊望著窗外。廣安廣寧倆道童個矮,只能狠命用大眼睛剜著牆壁,好玄對成了鬥雞眼兒。
“老爺,如此良機,為何放過?”鐵面道人忽然道。
李懿輕嘆一聲兒,很不情願地說:“我不想借他的勢。”
他知道鐵面道人的意思,倘若能借這股氣機修行,說不定他能突破至八品上階。這種機會確實難得,雖然他不知大勢至為何會在此處以氣機宣示他的到來——莫非是想驚出不知躲在哪裡的宿慧?
鐵面道人低嘎輕笑兩聲,淡淡道:“您著相了!是他的勢,或別人的勢,又有什麼不同?您現在還沒有傲視一切的資本!”
李懿默然片刻,而後,一股凜冽鋒銳的氣機沖天而起,毫不客氣地去追那股正在慢慢遠去的霸道氣機。頓時,喉中呃一聲,李懿身體微震,難受得差點噴血。
其實那股霸道氣機壓根沒有理會他的挑釁,自顧自離開,甚至連些微的停頓也沒有。但僅僅是一剎那間的接觸,也讓李懿感覺到了無法承受的恐怖壓力——好像他是脆皮雞子兒,而對方是巍巍高山。以卵擊石,尚且不堪一擊,何況以卵撞山乎?
於是,高山尚在,不見紋絲動搖,自顧傲視蒼穹。可憐的小雞子兒卻粉身碎骨,煙消雲散,沒有留下絲毫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