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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孫女們都接過來才好。”
任老太太哼了一聲兒,不滿道:“恪姐兒若是真得了尊者的另眼相看,怎麼不幫咱們換到常住的地方去?只接了愉姐兒和悅姐兒來,回頭老二媳婦又得說酸話,吵得我頭疼。”
宗政倫無奈地笑道:“娘啊,您就知足吧!咱們原先那院子,如今可是住著好幾戶人家。您這兒一套三間,兒子在外院也住著單間兒,這已經不錯了。”
瞪了兒子一眼,任老太太賭氣道:“你倒是向著你這個侄女兒,一個勁地給她說好話兒。”宗政倫只能又勸,不過兩句便將話題岔到宗政愉的及笄禮上,三言兩語便讓任老太太重開笑顏。
母子倆正說著話,秋棠捧著孫王妃賞賜的那個紫檀描金木匣進來,福身行禮之後說:“老太太,清淨琉璃庵的恪姑娘打發人來給您請安了。”
任老太太和宗政倫都頗為意外,宗政倫便笑道:“母親您看,恪姐兒真有孝心。她自己不能來,這不打發人來給您請安了麼。”
任老太太面無表情,卻沒再說什麼,宗政倫便示意讓人進來。
宗政恪打發來請安的是個整潔利落的三旬婦人,穿著灰撲撲洗得發白的舊緇衣,帶著同色舊尼帽,頭髮盤起藏在帽子下。這婦人,任老太太很陌生,便問:“你是?”
“奴婢是老太爺安排服侍三姑娘的徐氏,給老太太和二老爺請安了!”徐氏恭恭敬敬地給任老太太和宗政倫磕了頭,得了允許才從地上站起來又道,“三姑娘不能親自來給老太太請安,已經在庵裡衝著慈恩寺的方向磕了頭,又囑咐奴婢替她當面再磕幾個以表孝心。”
說罷,她又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嘴裡還道:“恪姐兒給祖母請安,願佛祖保佑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佛國本在東海大島之上,島中間有一座綿延極廣、海拔極高的山名為南山。這句祝禱真真是情深意重、孝心可嘉。
任老太太再度叫起之後,徐氏才敢飛快地看了對面一眼。只見一個面相富態的圓臉老婦人坐在床上,面板白皙、發黑如墨,前額勒著祥雲蝙蝠紋抹額。她上身穿著暗紅底色繡福祿壽字的緞面夾襖,腰部以下被姜**裂紋呢面毛毯蓋著,手裡捧著鎏銀手爐,神態安祥恬和,瞧著慈眉善目的是個和善人。
徐氏知道任老太太年已過五旬,但她生活如意、保養又好,看上去不過四旬許人。她身旁那男子與她長得極像,若說不是她的兒子,是她的弟弟,恐怕也會有人相信。
心裡一酸,徐氏想到方才一路過來,瞧見宗政家的丫環僕婦也多有穿綾著緞、插金戴玉的,思及自家受了那麼多磨難的三姑娘,她真是有滿腔的不平。
她是宗政老太爺安排去服侍三姑娘的人,這不錯,但她來自三姑娘親生母親蕭氏的孃家,曾經是蕭氏跟前的大丫頭,頗有臉面。她在蕭氏出閣之前嫁了人,可惜丈夫得病死了,她又沒有一兒半女,婆家說她剋夫無子,她的生活過得很艱難。
當她聽說自家姑娘與姑爺皆遇了害,只留下一個女兒,思及姑娘往日的恩情,她便去尋了蕭氏的母親,自告奮勇要來照顧失去父母、又被送到尼姑庵清修的三姑娘。這麼多年過去,她將三姑娘視如己出,真真是命根子一般,自然樂其樂、苦其苦。
徐氏方才那番話才一說完,任老太太便立時掉下淚珠子。領著徐氏進來的秋棠急忙遞過去喜鵲登枝月白綢帕子,她便一邊擦淚,一邊哽咽道:“可憐了我的好孫女兒,小小年紀便遠離家人,住在那清冷的尼庵裡,也不知受沒受搓磨,叫人心疼得不行啊!老大啊,我得去瞧瞧她才能放心!”
說罷任老太太便要下床,卻身子猛地一歪,差點栽倒在宗政倫身上。宗政倫嚇得急忙抱住她,連聲讓秋棠過來幫忙扶著點兒,對徐氏道:“老太太今兒實在累得狠了,你回去給恪姐兒帶話,明兒我便陪老太太去探望她。”
徐氏急忙道:“老太太掛心三姑娘,是三姑娘的福份。但若是為了三姑娘讓老太太受了累,那便是三姑娘的不是了!三姑娘說了,萬萬不敢勞動老太太去瞧她。左右不過半個月她就會回府,到時她一定來給老太太磕頭,請老太太恕她這麼多年未在膝下盡孝之罪!老太太還是多多保重身子骨兒,以後有的是讓三姑娘孝敬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