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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眉一出待客雅間的門兒,滿面的春風便盡數化作密佈的陰雲。日前,大普壽禪院走海路送來許多養護根基的成藥和珍稀藥材,讓她轉交給宗政恪,她還以為宗政恪身邊有人受了重傷。
今日一見她才知,原來竟是宗政恪本人傷得不輕。這也是她為何會對明心不悅冷哼的緣故,自然是惱了明心等人沒有將宗政恪看護好。
在胡眉眼裡心裡,宗政恪不僅是於她有庇護之恩的恩人,也是她疼在心裡如同女兒一般的晚輩——恪娘她,僅僅比胡眉自己的女兒琳娘大三歲而已!
飛步下了樓,胡眉招來居氏,令她去庫房裡取出自大昭帝國遠道運來的衣料繡面繡線等物。她自己回到起居處捧出一個匣子,裡面裝著的正是幾丸成藥和一些作掩飾的香料。至於那些藥材數量不少,此時人多眼雜不好拿出來,尋機會再送就是。
再度迴轉,胡眉又彷彿沒事人兒,一字不提宗政恪受傷之事。若恪娘想對她說,她以後自然會知道;恪娘若不提及,那想必其中頗有因由,她最好是不知。
眉娘向來善解人意,宗政恪與她交往,最是輕鬆自在。一時看了貨品,自然是滿意的,便取了銀票結帳。臨離去前,宗政恪對胡眉道:“適才見店中成衣頗為美觀,還請大掌櫃的儘快過府一趟,為我家中長輩和姐妹們量一量尺寸,裁製幾套新衣。”
恪娘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胡眉便點頭應是,將那匣子捧過來遞到明心手裡,笑道:“今兒姑娘第一次登門,又給小店做成這麼一筆大生意,小店備感榮幸。這是一份小小心意,乃是從大昭帶來的香料,最適合這春末夏初時分使用,請姑娘不要嫌棄。”
馥郁清雅的香味裡隱約含幾絲藥味,宗政恪便知這香料恐怕只是幌子。大勢至離去前曾留下許多養護根基的藥材,前幾天明心又拿來不少成藥,想必胡眉這匣子裡裝的也是那樣的東西。
宗政恪便頷首道:“多謝大掌櫃的美意,那就卻之不恭了。”又用口型無聲道,“放心,我並無大礙!”
胡眉這才不掩憂心之色,親自過來攙了宗政恪另一邊的胳膊,輕輕在她手背拍了拍,柔聲道:“請恕奴家多嘴,姑娘的臉色不大好,還請善自珍重才是!”
宗政恪莞爾,亦低聲與她耳語道:“儘快來,有事說。”胡眉會意頷首,從明心手裡取過紗笠,親手給宗政恪戴上。
幾人便出了二樓待客的雅間,走下樓梯。胡眉一路將宗政恪主僕送出門,倚門目送,見她們好好上了馬車才回頭進店。
進了馬車,明心又幫宗政恪取下紗笠,再默默歸置好購得的衣料繡線等物。宗政恪微微皺著眉想心事,也無心與她多說什麼。跟車的許婆子在外頭道:“請姑娘坐穩了。”話落馬車便走起來。
約摸一柱香的車程,不知行進到了哪裡,馬車忽然停住不走。許婆子又敲敲車廂,在車轅處隔著木門稟道:“明心姑娘,還請上稟姑娘,前頭似有事發生,可要繞道回府?”
宗政恪便撩起車窗簾子,隔著紗窗往外瞧。不大一會兒,她便看見一個雪白身影在人群裡跳躍嬉鬧,吱喳吱哇怪叫聲不絕於耳,引來或大或小的驚呼。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路都快堵住了。
唇邊迅速閃過一抹淺笑,宗政恪對看過來的明心道:“不必繞道,我還要去前頭書店裡買幾本閒書打發時間。”
明心便依言吩咐外頭的許婆子道:“許媽媽,姑娘說不必繞道,就在前面的閒坐書齋停車,姑娘還要買幾本書回去。”
許婆子恭聲應了,再知會車伕,小心翼翼避讓著行人車馬,慢慢往前頭走。閒坐書齋距此處不過小半盞茶的路程,但因人多洶湧,宗政家的馬車硬是走了近兩盞茶的時間才到地方。
宗政恪又吩咐明心告訴外頭的人,將馬車趕到閒坐書齋隔壁的茶館停住。她只帶明心進書店,其餘人去茶館喝茶吃點心聽說書歇歇腳。明心轉述了宗政恪的話,外頭的許婆子代表跟車的眾奴僕連連謝恩,直說三姑娘慈悲心腸,真真體恤下人。
又折騰了好一會兒,宗政恪才又下了車,帶著明心走向閒坐書齋。她要買書並不是藉口,確實想找些山水遊記、稗史野聞之類的閒書看看。
進書店之前,宗政恪又側身張望,見那抹雪白身影玩得越發興起,也玩得越發放肆,不遠處已經能看見維持街面秩序的官兵提刀扛槍拿鎖鏈匆匆趕來。
明心牢牢護住宗政恪,見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心裡著實緊張。她一面警覺著四周有無宵小之徒,一面低聲勸:“姑娘,外頭人太多了,您還是快些進去吧。”